幽幽暗香浮动处穆玄曜长身玉立锦绣华衣,冷然的面孔上不见喜怒。
宫女们七手八脚的拉开孟舜英,慌慌张张地解开缚着那贵气男子四肢的布条将他扶了起来。
那男子在宫女们的搀扶下,单手扠腰气喘吁吁地指着孟舜英咧着嘴角大笑道:“好烈的女子,本王就喜欢你这样的,玄曜,你赶紧,赶紧将她给本王绑了!”
孟舜英眸色微凛,盯着他往前迈出一步,那一双眸子寒意迫人直教人不敢逼视,一身华美衣衫的皇子,当然,现在早已是满身狼狈的皇子齐祐吓了一跳,连连后退躲在宫女们的身后,扯着嗓子叫嚷道:“穆玄曜!你还不动手?”
穆玄曜伫立原地不动如山,略略躬身行了个礼:“殿下,您与孟都使之间是不是有些误会?”
“误会?哪里误会了?我只不过亲了她一下而已,你瞧瞧本王这张脸!她打的!”齐祐指着自己的脸,怒气冲冲地说道。
穆玄曜见齐祐脸上淤青红肿,五条指痕纤细妖娆,还有那挂在他身上破烂的衣衫,实在是有碍观瞻。
禁卫都统幽冷的眸子不由瞥了孟舜英一眼,说道:“孟都使,你可知殴打皇子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孟舜英唇边层层冷笑如冰,撇开齐祐转身走近他,低语反问道:“穆都统,十三年前孟府满门便只剩下卑职一人了,难道您忘了吗?”她的声音很低,但穆玄曜听得很清楚。
他眉心一跳,垂下眼帘不言不语。
齐祐不知她在和穆玄曜说什么,反正他也不关心,但这女子竟是得到父皇盛宠的新任都使着实令他感到意外。
南晋国唯一的皇子从宫女们身后探出头,瞪大一双桃花眼,将她打量一番,马上换了一副亲热面孔,很是夸张地啧啧连声:“你就是那个貌若西施、才比子建、武功可与南晋第一高手比肩的虎都卫女都使孟舜英?哎呀,我还以为你是哪位大人的千金呢,就说嘛,母妃哪有这么好的眼光!”
他好像完全忘记了刚刚发生的不愉快,差点没将孟舜英吹上天,马屁拍得孟舜英都好生尴尬,心里暗自好笑对他的怒气也就消了三分,再说君臣礼仪也不能不顾,只好俯身叩拜道:“末将参见淮王殿下。”
齐祐见她行礼,知道她定然不会再揍自己了,心下好生得意,暗想当真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喜笑颜开的拨开宫女们走上前来,笑道:“孟都使快起来,方才得罪了,本王给你赔不是。”说完还满脸真诚地深深一揖。
他贵为皇子,还能如此放低身段,孟舜英不禁一怔,就是天大的怒气也是发不出来的了,而她对这个直接影响到她和翔玉命运的皇长子也有了一丝防备,她不相信在穆皇贵妃的强势教导下,欲夺储君之位的皇子真的会如此孟浪。
穆玄曜见齐祐无恙,施礼说道:“殿下,皇贵妃还在在承华宫等着您。”
齐祐抚额哀叹一声:“这次又是哪家的小姐?”
穆玄曜波澜不惊地回道:“荣伯公家的二千金。”
穆皇贵妃为了巩固齐祐地位,想尽法的笼络朝中大臣,更不惜以联姻换取他们对齐祐的支持,只是这淮王向来生性风流,逢人便说他这一世定要饮遍万江之水,尝遍天下情.事,死活不愿被一纸婚约束缚,不管是中书令家的千金还是显国公家的小姐,他左挑右拣没一个看得上的,穆皇贵妃为了这个宝贝儿子也是焦头烂额。
一场乌龙闹毕,齐祐怏怏不乐地跟着穆玄曜回了承华宫,可想而知他那副脏污狼藉的尊容,今日的相亲宴又是泡汤了。
穆玄曜临走时,公事公办地通知孟舜英,说是陛下有旨,让她三日后到都统府领职。
孟舜英寻思以后正式任职了再见长孙靖就不是那么容易了,次日随孟皇后至孟府拜祭过父母并将孟皇后护送回宫后便独自策马赶往长孙府。
出了正阳门已是夜幕降临,此时夜市正热闹,孟舜英很久都没有逛过集市了,毕竟是年少女儿家,看到哪些玲珑精巧的小玩意儿难免生出几分喜爱,瞧见一个摊子上有卖九连环和孔明锁的,兴起便买了一个九连环,牵着御风边走边解。
没走两步就听见有人吆喝着卖糖葫芦,想到几年前在永济府岳南栩请自己吃糖葫芦的事儿,那还是自己第一次吃糖葫芦,她以前并不怎么喜欢甜腻腻的味道,后来才发现糖葫芦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