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第一朵的时候他就告诉她,这是风铃木。他寻遍世间,找了很多好看的花树,只是念寒宫种不下,零零散散种在宫里,坤仪宫种了三棵,过几日开花了带她去看,“很快江儿就知道了。”“要和这棵一样好看。”“嗯。”
日子一天天过去,又是一年夏天,北方的知了没日没夜的叫,宫里也免不了,也就暮江虞不会被它们扰到,窝在树下的椅子上。
另一棵是木绣球,四五月的时候一团团豆绿和雪白的花簇在一起,像一群群小小的蝶,聚在一起玩闹。楚温沨说再过几年,两棵树会开一树的花,数也数不清,她想它们快点长大。
柳昭仪坐在她对面,指上捏着块鲜花糕,五颜六色的透明点心,是鲜花与蜜糖熬成的,里边夹着碎碎的花瓣,被做成花朵的形状,好看的很,清清凉凉,也不甜腻,带着浓郁的花香。
“这还是姐姐第一次吃妹妹做的点心,妹妹手真巧。”“下次……姐姐多吃几块。”她是偷偷做的,楚温沨知道又要闹了,平日那么好的一个人,闹起来比宁儿还幼稚,宁儿都比他乖。
上次她就给晨风秦风吃了两个点心,他一晚上没有松开她,她明明没有告诉他呀,他怎么知道!她不知道她眼里躲躲闪闪,什么都说出来了。
“妹妹又走神,想什么呢这么开心。”“想楚……没想!”她才不会想他,他每天晚上缠的她动也动不了,翻个身也只能在他怀里翻,她烦死他了!
七月的晚上也热的燥人,暮江虞气鼓鼓的推楚温沨,“你离我远一点!”“不要。”“热。”“有冰块。”“你太热了。”“嗯。”她也不知道从哪天起,他缠的越发紧起来,那双眼里的炙热似乎要把她融化,融进他身体里。
他每日奏折也懒得看了,就一遍遍描着她眉眼,手臂紧紧箍在她腰上,她被腰上的痛意疼的蹙起眉,他才松了些,不过一会又缠上。
“江儿。”“干嘛,你放开。”“江儿。”“干嘛。”“江儿。”暮江虞没好气地瞪他,“江儿。”……
久了暮江虞懒的理他,只是心里酸酸的,带着些惶恐,他怎么了呀。她不知道她睡了以后,他颤着手抚着她的脸庞她的眼她的唇,彻夜未睡,眼里无措慌张,他这辈子头一次觉得无助。
葛覃也发觉他最近不太对,直至到了八月份,楚温沨在御花园站了许久,按照平日现在应该去哪位娘娘宫里,可他迟迟未动。葛覃顺着他目光看去,也没有人,很快他就看到暮江虞端着样子,温温婉婉的身影,看到楚温沨,眼里盈满细碎的阳光。
楚温沨垂下眼,手捏成拳,等她走到身边才抬起头,神色淡淡,暮江虞四处看看,见没有人轻轻踢他一下,让他板着脸!“喏,点心。”昨夜他说今天带她去御花园看花,让她做了点心,赏花吃点心,她可是开心了好久。
葛覃心里突突的跳,悄悄看了眼楚温沨,这怎么可能,楚温沨面无表情的瞥他,眼里汹涌的黑色要淹了他。
楚温沨坐在亭子里,看着暮江虞蹦蹦跳跳,连一小会的端庄都装不了,是因为他在这吗。暮江虞觉得他心不在焉,也不陪她,不牵着她,气哼哼的夺了他手里的点心,“你不要吃了。”
分明是他说出来玩的,御花园的花一点都不好看!她闷闷地回了念寒宫,不知道宫里掀起了波澜,不过半个下午,宫中都知道楚温沨在御花园偶遇潇才人,与她赏花半日。
她们还在想是不是偶然时,楚温沨连着三日在念寒宫待着,午膳也是传到念寒宫,夜夜留宿。暮江虞哪懂这些,她一颗心都是楚温沨,他像变了个人一样,怎么想都想不明白,捏他脸,亲他唇威胁他,他只是盯着她,眼里黑的沉郁。
他每晚压着她,不复往日的温柔缱绻,像要把她揉进身体里,无论暮江虞怎么哭怎么闹,与他生气,他毫不理会。白日却把她抱在怀里,如往常一样给她揉腰,吻走她的眼泪,死死抱着她,但一言不发。
这样又过了几日,暮江虞也不理他了,谁先说话谁是坏蛋!这天楚温沨来的晚了些,秦风慌慌张张进来说皇贵妃和宋贵妃来了,晨风连忙喊暮江虞起来。皇贵妃和宋贵妃坐在主位上,宋贵妃不屑的看着暮江虞,那张脸她看着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