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嘴。”晨风挡住动手的笙瑟,“宋贵妃怎可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本宫动谁岂容你置喙,潇才人惑乱后宫,迷惑圣上,本宫替岚宸百姓罚她,动手!”晨风秦风被人拦着,眼看笙瑟的手要落下去,被人扯着袖子推了出去。
“宋贵妃的意思朕是个昏君?”“圣上恕罪,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只是……”“既不是,潇才人如何惑乱的朕?”“臣妾……”“朕未立后,两位贵妃身份最贵,当作典范,而非善嫉,回去吧。”
楚温沨把暮江虞抱进怀里,他是算计好了来的,可人心难测,要是他猜错了,她该多疼。暮江虞眼里带了湿意,咬着他手腕不松口,楚温沨摸着她头发,他要和她说什么?
暮江虞受不了他们之间的气氛,很讨厌很讨厌,那晚抱着枕头悄悄去了璞涟宫,路她不记得,宫里人都知道她近日受宠,有个太监讨好的给她引路。
柳昭仪见她来时大吃一惊,“汜姐姐今晚陪我睡好不好。”“这……于理不合,妹妹怎么了,谁欺负妹妹了?”圣上不是天天夜宿念寒宫?宫里应该不会有人不长眼,柳昭仪压下心里的酸楚,拉她坐下。
“没有人欺负我,我不喜欢他,好不好嘛汜姐姐。”柳昭仪叹了口气,“因为安和帝?”“不是。”阿君?她有多久没有想起他了,想不起来。“他可讨厌了,我不想见他。”
柳昭仪苦笑,“旁人求皇上去都求不得,妹妹不要太任性,惹恼了吃亏的还是妹妹,皇上乃九五之尊,该有的礼数妹妹要有,被旁人听了去要找妹妹麻烦。”
“恼就恼,我也恼!反正不想见他,汜姐姐——”他敢跟她生气她再也不要见他了!就是他的错,楚温沨大坏人!柳昭仪耐不住她磨,实在是太娇了,要是她对皇上也这样,皇上扛的住吗。
半夜暮江虞睡不着,身上竟觉得有些凉,以前身上像个大火炉一样,热的烦人。她看着一小束一小束透进来的月光,眼里带了雾气,擦也擦不去,揉着眼睛出去了。
推开门就撞上楚温沨的眼睛,里边含着化不开的浓墨,他一身黑色龙袍,挺拔的站在院子里,颀长冷漠,却有一股萧索萦绕。暮江虞眼里的雾气凝成珠,要落下去,她咬着唇关门,看着楚温沨眸里化去的墨色,僵在那动不了。
楚温沨心里软得又疼又涩,她能不能再硬气一些,软成这样他怎么放心。他走过去站在门外,用指头接住她的眼泪,放在唇上吻走,指了指屋里,几乎是用唇形说了句,“进去吧,我守着。”
暮江虞眼泪一颗一颗砸下来,这是这些天他跟她说的第一句话,楚温沨再也忍不住伸手抱住她,抚着她的背哄她,“回去?”暮江虞使了力气点点头,搂着他的腰不松手,楚温沨无奈的就这样抱起她,轻轻关了门。
柳昭仪睁着眼看向门口,她一直没有睡,她虽然性子不坏,毕竟在深宫待了几年,人心复杂她不得不防。看着暮江虞毫无戒备地睡熟,她有些羡慕,又有些惶恐,她这样单纯如水的性子,这样倾城的容颜,要是……
暮江虞起来时她知道,见她推门出去正要喊她,却见她站在门口,像门外有什么牵动她心神的东西。很快有只手探进来,抚她脸,抱着她,动作温柔的像抱着易碎的宝物。
借着皎白的月光,她看的真切,那人衣袖上绣着金色的龙纹,往日遥不可攀,而今跌在凡尘。她就坐在床边,一只脚已经触了地,却没有人注意到她,直到楚温沨抱起暮江虞离开,她才恍恍惚惚躺下。
她不敢想楚温沨在院子里等了多久,不敢想他们早就这般还是近日才是,只是明白了,皇上不是不会温柔,是她还不够资格,是因为容颜?非她没有脸皮,她的性子与暮江虞差不多。
她也明白了她今晚有多可笑,两人闹别扭罢了,她还真当她什么不懂,闹别扭要皇上这样哄,有多少恩宠在里边她也不敢想。
暮江虞单方面与楚温沨停了冷战,可他越发放肆,越发沉默,暮江虞被他弄的数天下不了床,那天生出的疼惜与甜软被他磨的一点不剩。
这天楚温沨进去时,暮江虞坐在床上冷冷的看着他,扔了一堆小物件砸他,“你不说就出去,以后都不要来了!”花君梧死时,姐姐们死时,凤郦灭时,她都信他,何况现在,她才不信他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