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温沨抱她下车时,于渚和绿漪等在门外,他派人提前传了消息,在乐京寻了座好看的宅子,告诉他们暮江虞的症状。
绿漪看着几近没有生气的暮江虞,哭的止不住,娘娘走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楚温沨越过她小心地把暮江虞放在床上,“办法。”
他心中不像面上那样平静,要是他们也不知道,他就看着她死去?他堵了一口气,被他压在心底,随时会喷出来。
于渚擦了擦眼泪,从袖子里掏出几个小瓶子,“不知道行不行,只有这个。”楚温沨指尖微颤,沉默地接过喂给她。
“娘娘身上还有四个雪山酿,去哪了?”“用了。”“堂堂楚皇贪图旁人的药,传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绿漪愤恨地盯着楚温沨,如果可以她想杀了他,娘娘进宫才几天就被他纳为妃子,却不过玩了一个月,喜新厌旧,更是将娘娘打入冷宫,娘娘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
而今把人带过来干什么,心生愧疚?他们不稀罕!她咬着牙跪在楚温沨面前,“你玩也玩够了,娘娘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放了她吧。”
楚温沨寒着脸,眼里血丝成群,如骇人的杀神,“出去!”绿漪还想说什么,被跟来的楚军拉了出去。
“敢问这药是哪里来的。”绿漪不说话,“我们也是为了娘娘,要是想娘娘活,还请告知。”跟来的是忠勇将军何汉广,他是余骏德的左膀右臂,正四品的官职,林垣为掩人耳目不能跟随,旁人他们不放心。
他知道圣上对这位娘娘多上心,要是出了什么事他担不起。绿漪哭得睁不开眼,自暴自弃说了个地方。
他们也只是碰碰运气,仅凭太医院那几个太医做不出雪山酿,当初花君梧请了各地的大夫。雪山酿这样的奇药,他们果然放不下,私下里做了些。
两天过后暮江虞还是没有醒,楚温沨在床上一动不动,到了用膳的时候就喂她吃点东西,自己从她嘴里顺一点,要是他倒下了,她醒了还要照顾他。
绿漪每次过去都能看到他吻暮江虞,从发间,额头,鼻尖,脸颊,到耳垂,嘴唇,小心翼翼,她只看着,就能感受的里边的深情,沉重得不像话。
也能看到楚温沨眼里越来越深的血丝,崩的很紧,好像随时会裂开。他的眼睛永远在暮江虞身上,不管她仇恨地弄出多少动静,也不会看她一眼。
暮江虞醒来那天是第四天,她很想一直睡下去,梦里安安逸逸,温温暖暖,舒适得她不愿离开。里边没有血腥,没有杀戮,没有疼,不会哭,只有满足的笑,但是她待着待着就待不下去了。
外面有什么紧紧勾住她,让她呼吸都困难,再不醒……会怎么样?她不知道,只知道她不醒,外面会一片萧瑟,她永远也不会想醒过来。
她睁眼时,屋里清凉,只有被窝里暖得要化了她,她出了一身汗,衣服头发贴在身上,难受得她想掉眼泪,楚温沨……
她摇摇晃晃出去,外边阳光正好,满院花开,如梦里一样,只没有楚温沨。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醒来就想见他,好像她醒来就是因为他,他肯定做了什么坏事,她不喜欢的坏事!
绿漪掉了手里的碗,清脆的破裂声惊醒了暮江虞,她刚刚都没有看到院子里还有人。她傻傻地看着绿漪,“漪……”
话没有说完就被绿漪紧紧抱住,“娘娘……”她僵了好一会才慢慢抬起不听使唤的手,拍拍她,“漪儿?”
“是漪儿,您可醒了,漪儿要被您吓死了。”暮江虞轻轻地笑起来,“我没事,漪儿乖。”她不是做梦吗,怎么会看到漪儿。
楚温沨只离开了一小会,她醒前刚走,京中和战事积压了一堆政务,他捡了最重要的批了,急匆匆回来,站在廊下迈不出一步,怕惊醒了眼前的画面,是一场梦。
暮江虞似有所觉朝他看了一眼,眼里星辰闪烁,朵朵花开,笑得娇俏。楚温沨回了个笑,卸去一身死气,云淡风轻,比乐京还好看。
暮江虞看着就抱不住绿漪了,咬着唇收了手,不好意思地对她笑笑,垂着头不知所措。楚温沨笑的眼泪要出来了,灼灼盯着她,眼里全是糖。
他一步一步过去,揽腰把她抱起来,也看不到旁边的绿漪,探了舌进去。暮江虞没有挣扎,直到被他压在床上才鼓着腮推他脸,一点力气都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