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楚慕玚好到暮江虞都吃醋了,独属于她的怀抱和温柔被她分走了一半。
楚温沨上朝的时候,她时常气鼓鼓地点着她脸颊,“不许和母后抢父皇,他是母后一个人的。”
她为此暗搓搓跟他闹了几次,他一如既往,面上不宠,背地里宠得可欢了。
甚至上朝和处理政务的时候会把她抱怀里,世间珍宝堆满了念寒宫。她没有自己的宫殿,一直和他们两个一起住。
很多东西她都没有见过,极喜欢。楚慕玚刚出生那七天,京中烟火长燃,大赦天下。这些都是她一个人的。
那日她带瑜儿和曜儿回宫,让他收敛了几天,结果几天后反弹得更厉害,是不是觉得她傻,什么都不知道?她气急,大哭了一通,离家出走了。
楚温沨不再限制她了,她是他的妻子,不是犯人,他自信她不会离开,也不会有人能带走她。
她化成晨风的模样,大摇大摆出了宫,她也不知道要去哪,反正不要他了,被人卖了也好。
她没想到会真的被卖了,她在京中闲逛,路过一条小巷子的时候被人拖了进去,口鼻被捂住,意识渐渐消散。
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黑暗的屋子里,只有一盏昏暗的油灯,里头好几个和她一样的人,双手双脚被绑起来。
她手脚火辣辣的疼,肯定磨破了皮,要是她的血还在,现在已经死了吧。
楚温沨会急成什么样子?她应该带个人一起出来的,应该不理他,不是这样吓他。
楚温沨得知她不见的消息时正在逗楚慕玚玩,她睡醒了睁着水灵灵的眼睛,乖乖巧巧的,让他忍不住逗她,喂她吃东西。
他掉了汤勺,强压下慌乱,“找遍了?”葛覃颤巍巍跪下,“娘娘可能……出宫了。”他再也顾不上楚慕玚,疾步冲了出去。
她被他养得太娇了,尤其生完玚儿,连夏日的暖风都舍不得让她吹,她一个人出宫他怎么能放心。
御林军在京城搜了一整天也没有找到人,这些年他头一次发火,雷霆之怒。谁不知道皇后是他的命根子,京中人心惶惶。
暮江虞她们被关了两天,没有人来送饭,她手脚冰凉,疼得没有知觉了,头昏眼花。
她很久没有受过这样的罪了,迷迷糊糊蜷缩在角落里,楚温沨为什么不来找她。
他是不是只顾和玚儿玩,不要她了,想着悄悄掉了泪。到晚上门突然被打开,她才看清这里是个地窖。
她仿佛看到楚温沨站在光亮里,眼泪糊了视线,久久等不来他的怀抱,他没有来。
有人来解了她们的绳子,扔给她们一些食物,踹了求饶的几个人,“都老实点!敢闹腾弄死你们!”
她没有碰那些东西,仿佛绳子在不在没有差别,一动不动蜷缩在那。她不知道过了几天,地窖潮湿得泛着冷意,味道熏得她想吐。
旁边有人碰了碰她,她微微露了只眼睛,“吃点吧,这种地方死了也就死了,活着才有机会跑。”
她摇摇头,楚温沨会来找她,她即使饿死也不会吃,楚温沨会在那之前来找她。
地窖只有深夜会被悄悄打开,今日却突然被打开了。她们眼睁睁看着一个高大的男人探身进来。
他手上提了盏灯笼,映亮了他刀削一般的俊颜,杀气四溢,仿佛一块万年寒冰。发冠却歪斜地松松缀在头上,眼里血红,面上染尽风霜。
他四下看了看,目里的希冀凝固,像是翻腾的血海霎时冰封。他几乎是趔趄跑到她身边,双膝跪在她面前,颤抖着手抱住她。
她们能看清他轻颤的身体,夹着一声轻柔的“江儿”,任谁都听得到里头的悲痛和庆幸。他抱起她时已无波无澜,她身上湿了一小片衣衫。
京城一家烟花之地白日大火,里头无人能幸免,楚江帝下令查封京城行乐之处,凡有涉及的官员革职,有违法度的诛九族。
一时人人自危,他许久不曾动火气,让有些人忘了他是什么样的人了,那些温柔不是给他们的,除了皇后没有人有资格享有。
多年之后,那几个被关押的女人也记得那日,那个如神一样的男人,仿佛是她们一场梦,梦醒命运也跟着醒了。
楚温沨抱人回去时,葛覃抱着哭闹的楚慕玚迎上来,她醒来看不到他就哭,暮江虞哄都没有他轻轻一抱好用。
他一眼都没有看,“抱去景和宫吧。”他寻了她四天,他竟然在家里把她弄丢了,不可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