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寸步不离哄了几年才稍稍松了口气,这是他的公主,他发誓不让她再受委屈,受一点苦楚,怎么能食言了。
楚慕玚自那日再没得到他一个抱,他还是宠,只会压在心里,不着痕迹宠一点。
她三四岁的时候迈着小短腿,咿呀着朝他跑过来,抱住他的腿,“父皇抱。”楚温沨轻轻掰开她的小手,揉揉她头顶,目里柔和,“皇祖母抱。”
“父皇抱。”“玚儿太重了父皇抱不动。”“母后比玚儿大。”“你母后是父皇的心,就长在这。”
他指着心口笑得缱绻,她呀,该醒了,看不到他又要掉眼泪了。“父皇改日再来看玚儿。”慧太后心疼地抱起眼泪汪汪的楚慕玚,“皇帝都把人宠成什么样子了。”
“儿臣巴不得她再黏人点,多少都不够。”“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刻不见,思如蛛网,束缚得难受。”“皇帝赶快走吧,哀家看着烦心。”
暮江虞也觉得她过了,她抱过瑜儿,也抱过玚儿,有时会把楚慕玚塞到他怀里,他紧跟着就放下,“这么大了还让父皇抱,羞不羞。”
“我这么大了你还抱我呢。”“天经地义。”“你抱玚儿也天经地义。”“那不一样,能让我天经地义的只有江儿。”
“哎呀,你真烦。”楚温沨把楚慕玚拎给刚进门的楚玄瑜,“陪玚儿玩玩。”他急不可耐抱她去了乾寿宫,“饿了。”
“沨沨!”“嗯?”“就一口……”“乖,再说。”“对不起。”“江儿说多少遍了?我不喜欢听。”
“不是江儿任性,是我没有护好家,护好江儿,不提了好不好?”“玚儿。”“不抱,江儿都抱不够。”
“哼。”楚温沨把她欺负得七荤八素,让她没有心思再想些其他的,“是我迷了心窍,谁也没有江儿重要,玚儿是我们的小公主,我对她的宠爱不会少,江儿不要想太多,一切有我。”
楚慕玚眉眼渐渐长开,哪里都不像暮江虞,整一个翻版的楚温沨,但线条柔和,唇如粉梅,黑眸璀璨,长大了必定艳绝四方。
暮江虞对此十分不服气,时常捏着她脸颊絮絮叨叨,“为什么不像母后,母后长得不好看吗?”
“是母后太漂亮了,有一个都是上天眷顾,像父皇不好吗?母后不想要一个像父皇的孩子?”
父皇宠母后宠得那叫一个……病态,她可不敢惹母后伤心,母后皱一皱眉父皇都能心疼几天。
况且她也舍不得惹母后伤心,母后是他们三个人的心尖尖。“那为什么瑜儿就像我?”“兄长要是不像母后,早被父皇扔了,他还没出生就有了求生欲。”
楚玄瑜站在宫外嘴角微抽,倒也是实话……他无奈地抬步进去,“母后。”“瑜儿来了。”“父皇要下朝了,儿臣带玚儿先回去。”
“明日还来吗?”“玚儿吵着要去军营看看,儿臣明日带她去。”怎么来得了,离很远就被御林军拦下了。
只有母后一个人被蒙在鼓里,父皇虽没有明说,却是这样做的,一个月见四次,要是母后起晚了,就算了。
父皇怕母后思念过多,临到这几日很少折腾母后。他们刚刚出宫门,就看到楚温沨疾步而来,衣角随风扬起,真是……
楚温沨从不约束楚慕玚,琴棋书画想学再学,不想学就算了。他也不限制她出宫去玩,有御林军暗中保护。
楚慕玚自小性子活泼,父皇对她不似对兄长那样,除了母后,对她最好了。她不怕父皇,要不是母后会吃醋,和父皇亲密些都可以,父皇喜欢。
她听皇祖母说小时候父皇整日抱着她,母后因此醋得离家出走,把父皇吓得失魂落魄,撑着一口气寻了四日,要是母后出什么事,他离跟着去不远了。
父皇那样强大,她想不到他还有颓废狼狈的时候,那日悄悄问母后,母后笑得极好看,眼睛如星辰,如海面的波光。
“没有呀,他那个时候比平日更好看,好看到母后什么都给他。”
她不明白,蹦蹦跳跳出宫的时候在宫门遇到父皇,阳光洒在他面容上,比不过他温柔的笑,比她此生见过的阳光加起来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