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山野汉子并不了解二皇子的行事风格;他不但不会如约放了他们一家六口,还会心狠手辣地赶尽杀绝,以图后患无忧。
当家的男人穷尽仅有的阅历和智商,告诫自己一定要多留个心眼儿,没想到却反而弄巧成拙。
在良民百姓的眼中,或许“天子”应该是公平公正的,应该是主持道义的,但事实却只能令他们失望;在公平道义和皇家尊严发生冲突的时候,公平道义就只能被忽略一旁,就算“坦白”也不一定能够换来“平安”。
跪在地上的男人指着朱沐祥,继续回话:“那日午后,乡亲们还在耕作。这个人声称他是‘皇长子’,带着十几个手下,将无辜的乡亲们一路押进了京城,关在暗牢里;‘皇长子’对乡亲们严刑拷打,等大家‘招供’之后,他竟然将乡亲们全数杀害,只留下了草民一家上堂作证。皇上!草民已经将自己知道的全部招供,还请您救我们一家人的性命!”
东明帝一看,跪在地上的山野之人指着他的二儿子叫“皇长子”,立刻就明白了是朱沐祥杀人嫁祸,心中很是气恼;但是,他却没办法应这个草民的要求,替他们一家做主。
因为,如果东明帝认可了这个村夫所言属实,不仅当年张将军‘叛国通敌、畏罪潜逃’的旧案,会被一下子全面揭发,就连朱沐祥残杀百姓、嫁祸皇长子的罪名,也会同时成立;难不成,为了这区区几个草民的性命,要他在百官面前丢尽帝王的尊严和威信?还是要他违心下旨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娴熟于玩弄政权的东明帝,即刻反应过来,严肃地喝令:“堂下刁民,恐已疯癫,所言之辞不足为证!来人,拉下去!”
“皇上,草民所言句句属实!还请皇上为草民一家做主,为麒麟山蒙难的百姓们做主啊!”
“朕且念乡野草民,不懂规矩,暂不治其扰乱朝堂之罪;将这几个草民连同他们的家人,即刻逐出京城放还山野,就当是朕的恩赦了!”
“吾皇仁慈,吾皇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叩首齐呼。
此刻,听着殿下跪了一地的山呼万岁,就连东明帝自己都觉得有些心虚。
他知道,“逐出京城,放还山野”的口谕,看似恩赦做主,实则没有任何保障;恐怕这一家子刚出京城,就会被“已达目的”之人,赶尽杀绝。但是,与六个微如蝼蚁的草民相比,皇家的体面更加重要;就算牺牲掉千千万万个“草民”的性命,也要捍卫帝王的尊严和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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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祥二:哼!朱沐峰、楚芳泽,这下你们可知道本皇子的厉害了吧?
朱沐峰:……
祥二:惊天的身世都暴露了,看你们二人还能淡定到什么时候!
楚芳泽:二皇子,你确定应该不淡定的是我们吗?
祥二:那当然!难不成还是本皇子?
楚芳泽:我的身世被揭穿,虽然暂时可能不太好过,但是皇上并不会真的杀我。
二皇子却是实实在在地,让皇上在百官面前丢尽了颜面,难道还不自知?
祥二:我何时有做过得罪父皇的事?
朱沐峰、楚芳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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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易容秘术
朝堂上。睿王和二皇子依旧分庭而立。
东明帝看着堂下的楚芳泽,再看看两个争论不休的儿子,他突然想起了八年前,因为那场战事,拖延了班师回京的时间,他丧失了尚在襁褓之中的六皇子。他还那么小啊,如果平安长大,现在应该也能读文习武了!东明帝八年前的丧子之痛,一下子被扩大了很多倍,耿上心头;伤怀哀绝的心情,再加上对那场战事惨败的恼怒,致使东明帝恨不得马上就将楚芳泽斩首,并且株连九族。
但是,他既然否定了刚刚那个麒麟山乡民的说辞,就不能再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追究楚芳泽的身世。
对了,还有福熙郡主被刺一案!
东明帝忽然想起来,不是所有的嫌疑都指向楚芳泽吗?也或许她真的就是杀害福熙郡主的那个刺客,那还等什么?单单是“刺杀郡主”之名,就足以治一个草民株连九族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