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仁终于剥好。
“这些整的,芳泽你拿去做枣糕。这些碎的,云生你再跑一趟,送到厨房去,晚膳的糖炒桃仁碎,就用它做原料好了。”
“是,奴……”云生一句应答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王爷给自己递来桃仁的一只手,拇指和食指都出了血,“王爷,您的手破了……”
“不妨事。”
芳泽和紫莲循声望去,心疼不已。芳泽更是感动加自责,拿起紫莲刚刚给自己上药的小瓶,一点一点地给朱沐峰涂药。紫莲有眼色地跟着云生一起退下了。
……
睿王府的晚膳时间到了。
东厢房中。朱沐峰有意辞退了一屋的奴才和婢女们,包括惠嬷嬷;只剩他和福熙,两个人。
能跟蜜蜂哥哥独处,福熙很开心,显得有些害羞。
朱沐峰看着她,不过是一个小孩子。他压下了心中的怒火,给福熙盛了一勺糖炒桃仁碎:“来,尝一尝,蜜蜂哥哥为你剥的桃仁碎。”
福熙瞪大了眼睛,她万万没有想到,朱沐峰会知道她让楚芳泽剥桃仁的事情;她更没有想到的是,朱沐峰会亲自上手剥。
她看着玉碗中的桃仁碎,不知该说些什么,脸颊正在不知不觉地升温。
“怎么不吃?蜜蜂哥哥可是剥得手都破了呢。”朱沐峰的声音,温柔得让福熙想哭。
她哽咽了一下,拾起朱沐峰的手,心疼又惊讶地轻“啊”了一声,不知所措。
朱沐峰眼看着效果达到了,轻笑着缓解气氛,逗她道:“怎么?心疼啊?”
福熙眼中已经有些湿润,看着朱沐峰点了点头。
“我的曦儿小妹,一直那么善良,那么可爱,蜜蜂哥哥一直好珍惜这样的单纯。那今天为了剥桃仁,别人的手也破了,曦儿难道就不会心疼吗?还是郡主只是在蜜蜂哥哥面前才懂得善良,才知道慈悲?”
福熙被朱沐峰问得说不出话来。
朱沐峰知道她羞于启齿,也不逼迫。安抚道:“曦儿,答应蜜蜂哥哥,以后在王府中与下人们好好相处。你也看到了,睿王府的吃食,是从来不用验毒的。蜜蜂哥哥为什么可以对下人这么放心?你总不希望蜜蜂哥哥失德招人嫉恨,哪天被下人们在吃食中投了毒,到时候你可就再也找不到蜜蜂哥哥了,嗯?”
福熙难过地点了点头,算是答允了。
朱沐峰不停地给福熙添菜。
夜幕降临,聚禄殿中。
“圣皇子,趁现在福熙郡主不在宫中,应当是我们下手的最好时机。郡主若是在睿王府中出事,太后和皇上就不会怀疑到我们的头上来,神不知鬼不觉;我们还可以一石二鸟,反咬朱沐峰一口,告他个蓄意谋害郡主之罪。”
“皇叔,让我再想想。毕竟事关福熙的生死。”
“圣皇子,难道您还没有看到,福熙郡主和睿王爷走得有多近吗?难道您还看不明白,太后是多么希望能够促成他们两个的姻缘吗?万一,福熙郡主哪天对于夺位之争不再那么置身事外,而是站到了睿王一派;谁又能保证,她不会把现在“忘了”的事情想起来?不会把答应过您,装作没看见的事情说出来?到时候,你我可都是自身难保啊。臣老命一条不算什么,只是圣皇子您,只怕一招不慎,沦落为寇啊!”
“本皇子有些累了,皇叔先退下吧。”
“……老臣告辞。”成国公看朱沐祥三番五次拿不定主意,嘴上说退下,心中已经开始琢磨:怎样才能在睿王府中,不留痕迹地让福熙毙命。
☆、第二十八章、小人心思
东明国的又一日早朝。
京兆府尹上报:“臣启奏皇上!城郊的洪安桥,由于年久失修,昨夜坍塌。”
“哦?京城郊外,居然会有桥坍塌?朕记得,朝廷每年都会拨出一部分银两,专门用于道路和桥梁的修饬,并且分派到各地。为何我东明国国都的郊外,还会有桥坍塌?难道每年拨出的那些白花花的银子,都打了水漂吗?”
“臣惶恐!京兆府每年确实是有接到朝廷的拨款,而且每年京兆府接到的拨款,还要比地方州府多上几层;但是,臣请万岁明察!我东明乃泱泱大国,每年四方诸国的使者,都会分批来朝进贡;为了彰显我大国威仪,京城的大小马路、河堤桥梁,每年至少要修补两到三遍,还不算每隔五年就要彻底翻新一次的费用。这样算下来,京城的修饬费用,要达到地方的两到三倍;还得是在,没有桥塌、堤断、路崩之事发生的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