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他控制不住他自己?”
阿斋收起血布条:“我不这么觉得。他刚刚……”
话没能继续说下去,因为有冰凉凉的触感,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是白无期的手指。
阿斋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白无期的眼神有些暗,不知道是不是月色渐深,阿斋觉得自己好像看不清他眼神里的情绪,到底是什么。
随后就见他收回手,声音里带上了点愠怒:“你觉得就你现在这副样子,你还能确保他控制得住他自己?”
阿斋因他的话才反应过来,手摸上自己的脖子才想起来刚刚拽着善生摔出来之后,他曾经对自己下手,狠狠地堀着自己的脖子:哇塞,这臭小子下手可真够狠的,这会儿反应过来还真有点火辣辣的。
“我……”
还没说完就被白无期打断:“手指可以不管,你脖子上的伤总该上药吧?”
阿斋舔了舔嘴唇,看来今晚不上药是别想安安分分跟他说话了——话说这小狐狸今夜怎么就跟吃了□□一样,毛这么不顺!
不过想到刚刚他也帮了自己的忙,接下来的事应该还要拜托他帮忙,向来识时务的阿斋马上乖巧点了点头:“上上上,麻烦白先生了,你房间里有药膏是吗?走走走,我上了药膏再慢慢跟你说啊。”说着往前一步,推着白无期就往西厢房走。
白无期一回到屋子里就把阿斋摁在座位上:“坐在这儿等着。”
阿斋从善如流。
随后就看着白无期走到一边的案几前拿药膏,阿斋随意扫了两眼他的屋内:沉瑶之前曾经念叨过,阿斋住过的地方都像猪窝一样,说明她这个人在哪儿都跟在自己家一样,特别不拿自己当外人。
按照沉瑶的意思,像白无期这样,整个屋子都井井有条,个人的东西很少,屋子里的装饰都和阿斋住的那间客卧无二的人……大概就是到了哪里都不当成自己的家,始终抱着客人的心情留宿的人吧。
想想阿斋还是摇摇头失笑:不对,沉瑶这个说法根本就不准确。
一个走到哪里都不会把那儿当成自己家,始终身外客心态的人——绝不会像白无期这么婆婆妈妈。
是的,婆婆妈妈叽叽歪歪的小狐狸。
“你是不是在骂我呢?”
阿斋猛地抬头,白无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她的面前,也不知道自己刚刚哪一副表情泄露得这么彻底:“嘿嘿,胡思乱想些什么呢?我可是长辈,长辈怎么会做这种事呢?”
白无期一副【我不信】的表情。
随后就搬过椅子坐到了阿斋的面前:“说吧。”
阿斋一愣:“说什么?”
“你不是憋了一肚子的话要跟我说,所以才乖乖跟着我来擦药的吗?”白无期倒是把她看了个彻底:“快点说吧,不然擦完药我可就没心情了。”
“小狐狸你还会读心术啊,”阿斋看他一眼:“其实我就是想跟你说,善生应该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严重,刚刚邬远山看到我们的时候,我还和他绑在一起,是他先开口提醒我,让我收回血布条的。”
“如果他真的已经控制不住自己,那个当口他怎么可能顾虑得到邬远山?”
“所以呢?”白无期取过药膏抹在手指上,头都没有抬。
“没有什么所以,我就是听了他和采竹的事情之后,想要知道他那两天离开镇远伯府到底是想做什么。你知道的,谢必安应该已经知道他逃脱在外的事了,我得赶在谢必安抓到他之前,帮他完成他的心愿啊。”
白无期听着她的话,嘴角微微上扬:“你一开始不是还拒绝这件事的吗?这么快就想帮他完成心愿了?”
“那不一样。”
“我要是一开始就不知道那自然就算了,现在篓子都捅到我面前了,我可没办法当没看见。”
白无期只是笑笑,随即抬起抹好药膏的手向着她伸过来。
阿斋忙抬手拦在他手前:“诶诶诶,没事,我自己涂就行了。”
白无期却硬是就这样推着她的手往后,直到又是冰冰凉的触感抵到了阿斋的脖子上。
凉丝丝的,还有点痒痒的。
阿斋下意识缩了一下脖子。
“别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