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毕竟白止那么深重的心结能解,多半是傅南让已经死了。
可他死了,傅青檐的心结,大概是永远也解不了了。
回到国色天香楼时,阿斋醒了醒脑子,保证自己不要被那些情绪影响,从而影响了沉瑶和小狐狸他们的心情。
沉瑶却已经回房休息,阿斋挑眉,没想明白她这一次怎么没有揪着自己的耳朵问自己到底怎么回事,回到屋中,却感觉耳朵又开始痒了。
是红的发痒。
因为看到了白无期。
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朵,阿斋在心中叹气:唉,这是病,得尽早治了。
屋中的人听到声响,原本还站在窗边,看她回来,忙伸手将窗户拉上,不让冷风窜进屋子里来。搞定这一系列动作后,才回过身来看着她,那张脸是一如既往的好看,说出来的话也是一如既往的好听:“你回来了。”
明明是一如既往的话,也没翻出什么新意,可是阿斋就是感觉自己的耳朵越来越红,甚至烧到了脸上:完了,这病没得治了,早死早超生吧。
白无期站在窗前,看着面前脸也开始红了的阿斋——噢,撩人的时候倒是没想到害羞,这会儿看到真人反倒后知后觉了。
上天下地没怕过什么的小天师,还有害羞的时候,白无期觉得新奇,但也不愿意让她不自在太久,先上前一步打破了尴尬:“屋外很冷吧,先喝点热茶,我知道你不喝茶只喝酒,但是你内力受损,今晚就听我一次,不要喝酒了,好吗?”
好好好,我喝喝喝。
阿斋低头,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茶,仰头就灌了下去。
放下杯子时,白无期已经坐到了她的对面。
阿斋以为他要说今天在千秋山庄前的回应,没曾想他开口,说的却是件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千秋山庄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我看你好像心事重重的。”
阿斋一愣,坐到他的对面:“你怎么看出来的?”
明明进屋前都已经控制好了啊。
对面的人指了指窗户:“我刚刚在窗边,看到你回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不好看,可你进屋之后,那种担忧的神色就没有了。”说完又收回手,眼神递了过来:“你在我面前不需要伪装的,我希望,如果有什么事情,我可以跟你一起分担。”
阿斋听着话就低下了头。
过了好一会儿才闷声闷气地回了一句:“也不是什么不高兴的事情,我离开千秋山庄的时候,听到了傅青檐的父亲,过世的消息。”
“傅青檐小少爷跟他爹不对付,但其实里面的一些事情很复杂,我了解得不多,但也觉得今晚,他应该是睡不好觉了。小少爷待我也还挺有礼,我也当他算朋友,所以就多想了一点。”
对面的男人听完这句话之后,眉头一蹙。
阿斋当即的反应是他不高兴了,随后的反应是当日自己因为洛敷的原因乱吃飞醋,保不准小狐狸也会糊涂了脑子误会关系,忙伸出手去拉着白无期的手腕。
他被拉住之后,眉头是松开了,但是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阿斋焦急——那滋味不好受,她一点也不想小狐狸也尝尝:“你别误会,我跟小少爷没啥关系,我对这种小朋友毫无兴趣。”
“可是我这个人,”阿斋自暴自弃:“虽然嘴上说着什么都不在意,但真要是朋友出了什么事,还是会在意得很,加上我刚刚和小少爷一起虎口逃生……你放心,我睡一觉就好了,明天就不会想了。”
阿斋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之后,白无期才从她杂乱无序的话中捕捉了点他想要的东西。
她是在解释。
她怕自己误会她与傅青檐的关系。
她怕自己不高兴。
捕捉到这一点的小狐狸,高兴地简直能立刻蹦到天上去。
可是不能蹦起来,蹦起来就不能被她拉住手腕了。小狐狸想着,在高兴和更高兴之中,果断选择了更高兴:“我没有觉得你与傅青檐有什么。”
束发小姑娘听到这一声后,松一口气手就松了开来。
白无期抓住机会,不着痕迹又给拉了回去,这次还换成直接拉住了手。
“我刚刚那个反应,其实是因为我这两日也发生了点重大的事情,”感觉手中的人原本想挣脱,听到这一句之后又不挣扎:“我有一个认识了很多年的好朋友,昨夜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