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从来一心替儿女着想,此刻委屈不已,噙着泪还要辩驳:“母亲,我——”
话刚出口,便被老夫人拍案打断:“无论如何,那丫头是你那里来的,你调|教得不好,即刻给我去外头跪着,待安哥儿给大夫瞧过无事再起来!至于那个丫头,打一顿,撵出去!”
郑氏不敢再争辩,望一眼屋里躺着的儿子,抽噎着到庭中跪下。
宋嬷嬷等人心有不满,明明是故意给嫡子下套,却被老夫人说成是单纯的调|教下人不当。
魏祈宁则以眼神示意她们勿再穷追不舍。
她明白老夫人的顾虑,一来家丑不可外扬,闹大了不但是郑氏难堪,连魏祈安也会遭到牵连;二来郑氏有个显赫的母家,必须有所顾忌,起到惩戒作用便该适可而止。
不一会儿,魏襄回府,身后跟着同时赶到的大夫。
郑氏一见丈夫,立即哭得梨花带雨,可怜巴巴的瞅着他。
可魏襄方才已经从小厮口中听了事情的经过,正担心儿子的情况,又碍于母亲的命令,只脚步略停了停,便往屋里去了。
大夫带足了药,一来便入房中给魏祈安诊病,借着冰块的镇静,一剂药下去,再辅以针灸推拿,总算让他缓了过来。
众人提着的心放下,魏襄望着屋外狼狈的妻子,刚刚松下的表情又瞬间僵了僵,冲老夫人低声道:“母亲,夫人她——”
老夫人冷眼瞧着儿子被妻子吃得死死,昏庸糊涂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再看已经虚脱起身的魏祈安,才冷着脸道:“总算安哥儿没出什么事,让她起来吧,宁哥儿房里的事,她别管了,一切用度都从我那里出吧。”
魏襄心里也埋怨郑氏行事不够小心,害了儿子,自然不敢多说什么,派人将二少爷和夫人都带回东院去。
一众人退去,宋嬷嬷和腊梅关起门,恨道:“真便宜了他们!要不是少爷早有防备,今日受累的就是少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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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会试
魏祈宁早先让腊梅盯着,便已对巧儿有所防备。
前几日腊梅无意间发现巧儿偷偷随身带着一小包药,便知她会有所动作。
方才魏祈宁特意去老夫人院中,又让腊梅和宋嬷嬷假借去领木炭和银钱,双双离开,给巧儿可趁之机,到时便可人赃并获。
岂料魏祈安突然来了,宋嬷嬷也未料到她会将二少爷误当作大少爷,这才闹了这样一出乌龙。
魏祈宁倒不觉得亏,老夫人对郑氏手软,这原便在她的预料中,只是苦了她那无辜的弟弟,被亲娘的套给套住了。
此时最悔恨的人,当属郑氏。
东院里,她哭哭啼啼望着虚弱无力的儿子,不解道:“祈安,你……你怎会到西院去?又……怎会穿着宁哥儿的衣裳?”她眼里闪过怀疑和怨恨,“是不是他哄骗你如此?”
魏襄在旁听着终于也有些怒了,他虽不相信夫人会如旁人说的那般,让个丫头去勾|引宁哥儿,可他更不相信宁哥儿那榆木脑袋会想出这样的损招儿陷害弟弟,都是要参加科考的孩子,怎么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好了,夫人别疑神疑鬼了,有这功夫,不如好生给府里的下人立立规矩!”
说罢,嘱咐魏祈安好好休息,便拂袖而去,当晚更是宿在了周姨娘的屋里。
魏祈安对母亲的作为实在不齿,又不敢责备,只好将今日魏祈宁如何帮他的事说了,苦口婆心劝道:“母亲,兄长的娘亲已经过世许多年,如今这府中,再没有能威胁到您的人,不如便放开些吧。”
郑氏晓得他是在指责自己的所作所为,可她心里比谁都明白,就算婆母不喜,她凭着母家的尊荣,在这府里也早无人敢欺她们母子,她做这一切,实则都是为了替儿子争那世子的头衔。
“祈安,你如何能说这样的话?娘还不都是为了让你当世子,为了让你妹妹将来能许个好人家?”
魏祈安叹息着摇头道:“娘,世子之位没有你想得那般重要,咱们安阳侯府早就没落了,侯府世子的头衔,在官场上毫无用处,儿子的前程与当不当世子,无半点瓜葛,妹妹更是如此,只要母亲还是安阳侯夫人,妹妹便是侯门嫡女,何愁嫁不出去?”
郑氏一时语塞,她长居后宅,眼里能看到的,除了自己正室的位置,便只有那一个世子头衔,哪里想过这样多?如今被魏祈安突然说出来,竟怔怔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