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想必病太子娶了她,倒也相得益彰了?”五皇子走了几步,在一旁的摇椅上坐下。我赶紧走过去。
“主子如此好的人,没能嫁到五皇子府,是她的可惜。”前些时候还说要娶吴家大小姐,怎今日又变成要嫁给病太子了?况且病太子常年卧病在床,怕是这吴家大小姐一嫁过去便要独守空房了······
“六十七,你倒知道的清楚?”五皇子忽一抬瞥眼,一脸刻薄。
我心下一惊,暗道不好,又犯了五皇子的忌处!脚下一软,又跪下身。
“属下不敢。”动作太急,又牵扯背上痛处,面上不觉神情一变,将痛处强忍。
“罢了,和你说这些,又怎样?既然皇后娘娘看上吴家这块大肥肉,我不过一冷落皇子···还是早在兄弟前边被赶出宫的落魄皇子······”言语间,五皇子闭上了眼,神情松缓,似正全心全意享受午后微风。
午后,暖阳,清风。
这人静静躺在摇椅上,面色平静。
我痴痴看着这人,脱口而出。
“她又怎配得上主子您。”
那一双如墨的眸子睁开。
“哦?”
我面上一红,眼神匆忙躲避那人看来的视线。“没什么事,属下便先行告退。”
“抬起头来。”他却不理。我只好依言抬头,眸中惊慌。
“呵···”五皇子又笑。“那便让你瞧瞧,即使不动用吴将军的兵力,我五皇子君裕也能坐到这世间最华贵的那张椅子上的!”他眼神坚定,一时竟让我看的恍惚。
五皇子君裕,我的主子。
原来他想要的,是世间最华贵的那张‘椅子’——皇位。
时光荏苒,转眼又过四年年。
四年间,五皇子依旧会找我喝酒说话。有时心情不大好时,他会同我说他的父皇如何如何,亦是他父皇又将他努力争夺的事务交予他人。有时也会骂朝廷哪位官员或某位同他争锋相对的皇子。有时他心情好,便会在院中画花画草,画到兴处,还会同我讲这草这花有何药用,归属何科,何种习性。
那些时候,我时常想,这般一个人,也许远离朝廷,远离紫禁城,才是最适合他的生活。可每回瞧见他坚定的眼神,心下一痛,猛然惊醒。
我的主子,他要的是世间最尊贵的一张椅子。
我也坚信,他能坐上去。他能。
关于吴家大小姐,后来听五皇子一脸幸灾乐祸说起。吴将军心疼自己的大小姐,本来想让她嫁进五皇子府,熟料皇后娘娘在皇上面前一提,说是要让吴将军的女儿嫁到太子处,吴将军心下不忍,钻着这句话的空。将自家三小姐送到东宫。
心下忽然想起那日见到的人,依稀记得她说‘吴府幺女,吴歌。你呢?’
后来五皇子告诉我,吴家只有三位小姐。我心下一惊,又想起那人说‘我倒忘了···再过几日,我便要离开这儿了。往后,兴许咱们能见着,又兴许见不着。’心中不免又是哀叹一句可怜。
两年前,太子的病似又好转。皇后心血来潮,邀了数十位官员家的小姐进宫同几位公主一起侍读。言面上说是侍读,可谁心中都知道,皇后这是对吴将军送来一个庶女,心有不满,故而如此。同时,又改公主、皇子一同学习。此举又方便在诸位小姐中视察,选得最佳太子妃。
那一日,五皇子不便带我进宫,我便只好在五皇子府等他归来。
“那个庶女竟然敢!”五皇子一进自家小院,便脱口而出。
“主子。”我现身接下他怒气冲冲丢来的外袍。
“你可知今日发生了什么?”五皇子面含愠色。我识相的没有开口。
“今日书房,二哥是摆明了寻借口要整老九。摆在明面上要让病太子爷面上难堪。那个庶女!那个不长眼的吴家庶女!”五皇子将头顶的帽子狠狠一掷。
莫不是吴歌?我心下一怔。
“好啊,看样子,太子不护着老九,反倒用着小小庶女护他!失手摔砚台?哼!老九这个孬种!”五皇子饮下一口我递给他的茶,面上颜色舒展了些。
“那位小姐,也是可怜之人。主子也无须同她太过计较才是。”后来有那么几次同五皇子进宫,我再见过吴歌。依旧一副瘦弱模样,虽生的不错,只可惜被父亲送进东宫,怕是以后也只能是太子某个侍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