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想起听过的沈家传闻,像做了坏事似的看看沈无心。
沈无心本来只是听她说,这会察觉到她的视线,回以一笑,“我还不乐意应付他们呢,如今日这般,恰是最好。”
冷画屏这才放下心,拍拍她肩膀让她看镜子。
沈无心看了眼镜中人,一瞬间有些怔愣,冷画屏拿来一本小册子,“咳咳”一声拉回她的注意力——
这下她是彻底无言了。
“那个,你知道的吧,这里就我一个女子,所以由我来教你,那个......”冷画屏打开春宫图,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又面对沈无心,不能以医者的身份来看待。
沈无心看她单纯的模样,万万想不出平时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姑娘还有这一面,再想到楚碧城那厢估计是碧落道人来教,便没憋住笑了出来。
冷画屏和她眼神相交,两人均看懂了对方想法,相视一笑,这下倒不羞了,还凑在一块照着春宫图编排起碧落道人和楚碧城此时的表情。
在场的都不是拘礼的人,冷画屏带着沈无心和楚碧城上堂,拜了天地,便把沈无心安置在婚房。
银烛和秋光还小,不能喝酒,冷画屏酒量不好,喝到最后只有碧落道人要醉不醉地坐着,自然也就没人有力气来闹洞房了。
沈无心在婚房坐着,看着卧室中熟悉的摆设,窗户新贴了她剪的窗花,铺了红缎的桌上红烛高烧,她身下坐着的拔步床上也换了新的喜被喜帐。
她不由得想起在快活林外的小村,北风呼啸中的破烂草房,她在黑暗的角落里抱膝而坐,漆黑的子夜里,他碧色的眼睛逆着光,一瞬间,她看到了她曾摒弃的东西——希望。
“吱呀——”
喜房的门被打开,又关上,她听到楚碧城渡步过来的声音,那双碧色的眼睛出现在视线之中,红烛和红纱掩映下带着暖色,和那天月下的情景重合。
只是这次她不是躲在黑暗中,而是在红烛之下。
楚碧城蹲下身来,和他的小娘子平视,伸手握住她放在群面的手,蹙眉,“怎么了?手这么凉?”
沈无心看着他,她一直以为之前那段是她人生中最无忧无虑的时光了,万没想到还有今天,不由低声叹道,“感觉像在做梦一样。”
楚碧城嘴唇动了动,沈无心伸手触上他唇角,猫儿眼微弯,“要是真的是梦,可别叫醒我,让我再呆一会。”
楚碧城侧头亲了下她的指尖,俯下身去,伸手解下她发髻上的红纱,哑声道,“阿鸾。”
“嗯?”沈无心被他近在耳侧的呼吸烫得微颤,因为没有了束缚,坠在胸前的金娘子发出叮当声,不自觉垂眸,留下绯色的脸颊映着花钿,当真是“胸前如雪脸如花”。
“来。”楚碧城的手修长秀颀,虎口却带着长年握剑薄茧,此刻沿着脊柱划过她的曲线,启唇含了下她耳垂,“我叫你知道你不是在做梦。”
动作间,红帐不知被谁拂落,夜风缠绵,偶尔可见垂出帐外的藕臂,臂上玉镯被带得轻敲床头,紧攥轻纱的指尖带下了被吹起的帐子,挡去了帐内胶着的玉色。
那上了年纪的拔步床响了整整大半夜,到天边泛白时才稍稍停歇。
翌日,沈无心醒来时天已大亮,帐外日光映亮了帐中,想必已是不早了。
她动了动身子,身上的酸痛和紧贴的那具身子让她僵在当场,不敢再动,于是便看着面前的楚碧城出神。
楚碧城一头墨发散着,和她的青丝交缠在一起,闭目酣眠的模样惹人心动。
只是他忽然睁眼,声音带着几分懒意,“娘子不摸摸吗?”
就着揽着她的姿势,不规矩的指尖在她背上摩挲着。
沈无心脸一热,敏感地一缩,卷着被子滚进床的最里面。
楚碧城身上被子被她抢走,头发披散着,中衣也是勉强披在身上,胸膛大敞,上头还留着沈无心留下的抓痕。
沈无心捂脸不去看,他却直起上身凑过去,“娘子这么舍得为夫着凉?”
她最看不得他委屈的样子,明知道是装的,还是不舍得地分了他一半被子。
楚碧城挑起嘴角,趁机钻进了被窝,温香软玉盈怀。
“……流氓。”沈无心锁骨都泛了粉色,抽起手边的羽毛枕砸他,却发现枕头下还有东西,“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