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舒窈看阿赜娇憨,倒也乐得让他多与外头接触接触,是以并没有要阻拦阿赜的意思,听得冯氏的话略微挑眉,有一笑的功夫:“是应该的,你先说与本宫听听吧。”
冯氏将身子压得低了些,声儿轻轻的:“妾是家中独女,自幼没有受到兄姊关怀,而今进了宫,在景阳宫时一个人独住只觉得无措。今日见到娘娘,娘娘如同长姐一般对妾关怀有加,妾心中很是温暖。妾斗胆,求娘娘为妾的主位。自此妾定为娘娘鞍前马后。”
仔细听了冯氏的一番话,宋舒窈双眸中多了几分探寻的意味,却也只是稍纵即逝,而后笑了笑:“阿赜喜欢你,本宫自然也乐得成全你。再者钟粹宫人少,又素来清净,本宫总怕拘了这孩子的性子,你过来也好些呀,能多陪他玩玩。”
期间又有一顿,宋舒窈又续:“不过这事也不急于这么一时,等本宫禀过陛下后再回你的话吧。”
冯宁双笑着再福一礼:“那妾就先谢过娘娘的成全了。”行礼谢恩过后,冯宁双又陪陈赜玩闹了一小会,复告退。
等到冯宁双走后,宋舒窈又想了许久,在晚膳前让琉璃亲自往重华宫去了一趟,向陈桓禀了今日冯氏救了阿赜的事情。又说妾很感激她,阿赜也同冯氏投缘,妾想要向大哥他讨个恩典,将冯氏指来钟粹宫与妾一道住吧。
当日重华就传了话,允过宋舒窈所请,着冯常在翌日就迁去钟粹宫伴定妃。这日夜里自然也是冯常在侍寝了,第二日又有一道晋冯氏为才人的旨意。
第20章 侍膳
自从冯宁双迁来钟粹宫以来,往主殿来的定省与侍膳就没有断过,每日都按时按点的来主殿请安,惹得宋舒窈时常叫苦连连,用膳的时辰都比往日规矩了一些。
这日一早阿稚打帘进来,满面笑容的福了一礼:“冯才人来啦。”
宋舒窈这时还在铜镜前坐着,外衣也未曾穿上,当即蹙了蹙眉,正要说让拦下冯氏时就看见冯氏从外头进来了。
冯宁双很规矩的朝着宋舒窈行了一礼,惹得宋舒窈眉心一跳,勉强有了几分笑:“冯姐儿来啦,你先坐着歇会儿吧,本宫这里很快就好。”
不曾想冯宁双起来后径直来到了宋舒窈背后,伸手找绿子要过来象牙梳,仍旧温温婉婉:“妾替娘娘蓖发吧。”
宋舒窈叹了口气,看绿子已经退到了一旁,这才点了点头:“好。”
这日冯宁双替宋舒窈梳的仍旧是宋舒窈惯常的发式,只是将发间的金片换成了点翠,在夏日里头倒也更显清爽些。
因着宋舒窈先前与绿子交代过,是以当两人到圆桌跟前时往日冯氏侍膳的那个位子上已经站了一个媵侍,冯氏疑惑看向宋舒窈,宋舒窈一笑:“冯姐儿啊,我知道你素来规矩,只你每日早晚来侍膳,我看着也心疼得很,今日你就当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坐着陪我一道用膳吧。”
冯宁双赶忙摇了摇头:“定娘娘,为主位侍膳是妾的本分,这样不合规矩。”
冯宁双还要推辞时让宋舒窈按着肩给按到了一旁的座位上:“啊呀,咱们钟粹宫向来规矩少,冯姐儿你今日就当是为了我破一回规矩吧。”
冯宁双惶恐道:“是妾哪里做的不好让娘娘生气了吗?”
宋舒窈摆了摆手:“我是心疼你,你这个丫头怎么还胡思乱想开了?”
绿子矜持一笑:“主子天天说冯主儿自从搬来钟粹宫都清减了些,思来想去觉得是您每日来给主子侍膳,耽误了自己用膳的时辰。”
宋舒窈接着说:“冯姐儿,再这么下去,我都不敢让你再带着阿赜出去了,哪日来阵大风,风一吹,先不说阿赜怎么样,就是你啊,也让风给带跑了呀。”
冯宁双这才安下了心,很不好意思的垂着头:“妾明白了。”
话是这么说的,只是冯宁双并没有多用什么,只低头夹了几筷子自己跟前的菜,又用了小半碗粥。
等到宋舒窈停箸的时候冯宁双也赶忙放下了银箸,伺候着宋舒窈漱口。
宋舒窈无可奈何,膳后与冯宁双并坐榻间时只能将心里琢磨了几天的话给说了出来:“咱们钟粹宫原先人少,规矩也少。如今你住了进来,宫里头也比往日热闹些,只是冯姐儿啊,我做主将你迁进来钟粹宫,不是为了让你拘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