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去揪什么章夫人,等到两人都坐下后宋舒窈的话间才难得带了几丝认真:“夜里露重,又是雨天,您怎的一个人在这?”又看了看陈桓:“您…伤口可还疼?”
陈桓的声调平平:“这几日已大好了”,过了许久二人都无言语,陈桓伸手抚上宋舒窈的发顶,声音也难得放软: “膳后消食,却逢秋雨连绵,遇上难得出来的人儿,朕今日勉强也算是好运。”
本在旧事重提时宋舒窈的心里就涩了几分,却不动声色任着人抚上发丝:“琉璃日日说妾该出来走动走动,怕是闷在殿里有了心病,只妾素日怠懒,心里又能藏了什么事。”
这便是将此前的事儿一扫而过的意思了,外头雨势仍不见小,宋舒窈抬眸看人,弯了弯眉:“借着秋雨的势妾今儿见了您,也知了您身子大好,这便足矣。”
陈桓默了一瞬,温言:“朕前些日子将江氏迁去陪伴夫人,便也予你一般的恩典,合宫里新晋的几位,你且凭缘分瞧着,有合心意的来与朕来说,将她一并迁入钟粹宫与你作伴。”
宋舒窈一贯深居浅出,哪里能知晓进的是哪些新人,唯有一声:“倒尚未仔细瞧过新晋的几位采女选侍,待瞧过了便来寻您讨个知心人。”
话间傅长取伞回来,难得见定贵嫔与自家爷这般亲昵,打了个千就站到一旁去了。
宋舒窈有一笑的功夫,却不愿再多扰人,声儿跟着轻了许:“时辰不早了,妾先行告退。妾宫里尚留一盘残局,待天儿晴了您替妾点点可好?”
见雨势并无减缓之意,陈桓哪里肯让宋舒窈淋雨回去,也就携人手起身:“今日就好,何须待天晴”。
宋舒窈很轻的笑了笑,也应了一声,一路是由陈桓亲自撑着伞带着人回去的。
是夜陈桓自然是留宿在了钟粹宫,而那方锦帕,那日之后宋舒窈就再也找不到了。
第3章 姐妹
一早陈桓去上朝时是宋舒窈亲自起身伺候的,仍旧是一贯的稳妥,就似是从未生疏过一般。
一应配饰整好后,陈桓抻了抻腰,在宋舒窈背上轻拍过一回:“太瘦了,多吃些,朕晌午再过来陪你用膳。”
宋舒窈作势往后推了推,连推带拉的将陈桓给送了出去,看不到人影后宋舒窈这才笑了笑,笑间含着几分涩意,而后又摇了摇头,自顾坐到了妆镜前着丫头梳洗。
纪宫无中宫,自然也就没有晨昏定省的礼俗,可纪宫能有多大,昨日夜里的消息早就传去了各宫,内庭司管事魏珠更是一大早巴巴的将前些日子短的月俸都给送了过来。
钟粹宫人因着宋舒窈平日的教导训话,也未有人给甩脸子看,很是和气的接了月俸,魏珠是外间伺候的阿稚接待的:“辛苦魏公公走一趟,咱们娘娘原本是想着这些月俸就当就给您吃茶了,瞧瞧您还亲自过来一趟。”
说着又留内庭司的人吃了盏茶:“这么大冷天的,教娘娘知晓了又得训奴婢一回,魏公公吃盏茶再走吧。”
魏珠这时早已站不住脚,连声应是,吃过茶后阿稚才肯将人给送了回去。只从头至尾都是跟前的小丫头去招待的,无论是宋舒窈还是跟前得脸的丫头太监们并未露脸。
魏珠从钟粹宫走时头上都冒了汗,眼风扫过跟着的徒弟,掸了掸袖子:“看什么看,往后都跟着人家学学!”说着魏珠又挺了挺腰,直直往回走了。
旁处如何想的无从得知,只钟粹宫里头依旧各司其职,并不能从他们眼里看出什么扬眉吐气的神色。
魏珠走时宋舒窈透着窗牗就能看到外间的景儿了,拢了拢披风,笑指阿稚:“我瞧着阿稚也是个伶俐的丫头,去查查她的底细吧,若是稳妥便让她进来内殿伺候,也好给你们减减担子。”
琉璃应是,主仆二人又在牗前站了许久,直到周德贵进来说是昌小主过来了,宋舒窈这才关了窗,很轻的点了点头:“让她进来吧。”
孙瑛进来时宋舒窈已经坐在软榻上了,许久未见,孙瑛险些就红了眼眶,却还是不忘礼数,先屈膝行了一礼:“定娘娘春祺。”
宋舒窈朝她瞪了一眼:“跟你说了多少次不必与我见外,这才几日没见,怎么与我又这么生分了?”话是这么说的,却朝着孙瑛伸了手出去,声儿也是温温的:“阿瑛啊,过来我跟前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