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桂枝得五爷所救时,便告知了他自己为何冒险进山林里去,自然也告诉了他自己和金小楼高琅之间的关系。
桂枝点点头。
“那为何你孤身一人抱着孩子,他们可是出了什么事?”五爷像是随口的一提。
桂枝一下便红了眼,一晚上的担忧害怕,此刻便都说了出来。
待听桂枝讲完昨晚山记蹊跷的杀人案后,五爷略微皱起了眉:“为何没听你说到金小楼那傻相公,他去了哪里?”
“高琅?”桂枝摇头,“自打立冬那日,小楼从和府回来后,便绝口不提高琅了。”
“立冬?和府?”五爷的眉头越皱越深,冲桂枝到,“即便我在城外也听说立冬那日,知县府里发生了暴乱,高琅可是与金小楼一同前去遇了害?”
“不是的,高琅那日发了烧,在屋子里关了一整日,谁也叫不出来。”桂枝叹了口气,“小楼回来后,我担心高琅,小楼还说,他不仅不傻,还比我们厉害多了。直到此刻,我也不懂她的意思。”
五爷紧皱的眉头一下子打开,他招了招手,叫来刚刚领桂枝前来的车夫:“赤霄,黄姑娘累了,你带她下去好好歇息着,备好饭菜招待。”
长着络腮胡子的仆从拱手应下。
五爷又冲桂枝道:“我本只是想问问你近况,没曾想正撞上你逢此困境,你安心待在我这里便是,山记的案子我帮你盯着。”
桂枝正无处可去,她本想住酒楼,可身上唯一的一个钗子也递给了衙役,别无他法,只得点头答应了五爷。
心里却感激更多,算起来他又帮了自己一次。
可自己却连他的名字也不晓得。
第一百一十七章 谁能进去杀得了她?
船舱里花开朵朵,却无一点香味。
雅阁的纱帘垂了下来,罩住了里边的人。
“殿下,已安顿好了。”赤霄低头立在下首。
“唔。”男人用鼻子哼了一声,打开桌案上的锦缎盒子,拾起里边一根墨绿色的草叶,用手捻成了细卷,揭开熏炉,随手扔了进去。
噼里啪啦一响,阁子里涌起一股淡淡的草木清气。
“这是最后一根了。”男人吸了吸空气里的味道,“下雪还早着呢,那蠢材必定无功而返。”
“殿下英明。”赤霄抬起了脸,眸光不敢上移,只是看着男人腰间的玉带,“朝堂上正为太子昏聩无能,顽劣不堪而头疼不已。眼下陛下正是重病关头,太子不仅不侍奉在旁,反而游山玩水,还差点命丧信宁,只怕皇后党羽一心力保他,也保不住了。”
“嗯。”男人点头,一副睥睨天下的神色,“只可惜,立冬那日没能直接杀死了他。斩草须得除根,哪怕是只蚂蚁也得捏死了永绝后患。要不然一个不慎钻进衣袍里,咬一口也得起个包,肿上两天。”
“本是要成了。”赤霄又把头低了下去,“南夷那边派的皆是死侍,哪晓得半路里杀出来两个身手不凡的人,搅了这桩好事。”
“你说,他们会是谁呢?”男人笑了起来,捻了捻手指,“不仅不傻,反而厉害得很,难不成他还真的装疯卖傻十五年?”
“既有如此耐性,沉得住气韬光养晦,必是有些念头的,那又何必救那个草包?死了他,不是更好出头?”男人说得慢条斯理。
赤霄躬身:“奴才愚钝,看不清楚,许是一母同胞,七殿下毕竟也是皇后娘娘的孩子,是太子的亲弟弟……”
“你可曾见过老七对他俩亲近?”男人摇头,“老七虽傻,却不蠢,他只是因当年椒兰殿走水一事受了惊吓,便永远停留在了五岁之时。他如孩童,可孩童有时候也很可怕。要我看,他若有心性装傻十五年,定然不会在乎那一点点血肉之情。”
“当年那事说来也怪。”赤霄忍不住,脱口到,“按说椒兰殿大火只是毁了那风华一时的宫殿,皇后娘娘,当年的高贵妃高氏,安然无恙的救了出来,七殿下怎么会受惊吓至此,简直匪夷所思。”
男人神色变得有些复杂,好半天,才又开口道:“过去的事不提也罢,我要的是以后。太子已经不成器了,若没有意外,朝堂内外定会推立我,也不枉我这么多年,征战在外博下的好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