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周乐清走后,墨砚从亭不远处的回廊走来。
“都督,安大小姐明明与恭亲王有着婚约,皇上怎会又与安国公这般。”在得知皇上与安国公竟欲要将安大小姐嫁与都督时,墨砚是怎么也想不通。
但墨砚瞧着都督在此处等着安国公,想必也是知晓都督心中有夫人,是不会答应此事的,故来与安国公说此事。虽说安大小姐与夫人有几分相像,但是毕竟不是夫人。
“手中为何物?”
墨砚将拿来的圣旨候在一旁,拿着方才在院中捡来的一钱袋,回道:“回都督,国公爷掉落的钱袋,属下想着给他一并带来。”
第41章
“国公爷倒是急切得很,竟钱袋也可落下。”墨砚瞧着拾得的安国公掉落的钱袋,当瞥到上面的虎眼时,愣了片刻,心里不禁暗道那绣工怎的与夫人如此相似。
修长的手指捧着一茶盏,赵听南语气中却是不以为意,“上次可不是见过,怎的还如此稀奇?”
“都督,安大小姐这虎眼可真像——”夫人所绣,墨砚知晓不该轻易提及夫人。
抿了一口茶,赵听南听得墨砚欲言又止,倒是未见过他如此这般,遂说道:“究竟何事?”随后赵听南将茶盏放于石桌上,有些慵懒般地抬起眸子。
那凤眸因得于虎眼处的一瞥,登时惹得黑瞳一缩。
“都督,安大小姐与夫人不仅有几分相似,且这虎眼绣得如同一人般。”
剑眉处紧了几分,眸中犹如泼墨般的漆黑,而赵听南心中却是忽地一紧,旋即墨砚听得那薄唇吐出两个沉沉的字来:“拿来。”
怕是秋修敏也没有想到,那日绣老虎之时,因后来有些困意,竟在迷迷糊糊中按照前世般地绣去,又因那时去得匆忙,后来那二人也没有看出异样,她倒是没有发现这事。哪里还会想到,今日会被赵听南和墨砚瞧了去。
片刻后,那钱袋已被赵听南紧紧攥在手中,而他的另一只手上也紧攥着一钱袋。不过与安毓所绣的相比,那一钱袋却是布满了岁月的痕迹,许是因为佩戴了多年的缘故。
因着用力,赵听南那本就雪白的手上暴出的青筋显得略发地明显。而两个钱袋绣着的老虎对比,明眼人一眼就能瞧得出,那二者除了那眼珠绣法一致,其它的皆是天壤之别。
那熟悉的针法而绣着的眼珠,哪里像是出自安国公府的嫡女安毓所绣。即使是哪个官宦家的女子,也不可能有这般差的水平。
上次安国公将那展示于赵听南之时,赵听南未瞧得仔细,现下一见,可不是起疑得很。
凤眸中波涛暗涌,哪里还有往日的平静如湖。
又细看了几分,赵听南遂将那钱袋递回与墨砚,声音也哑了几分,“再像也不过是相像罢了,她所绣的虎眼却是无瞳孔。”
而眸中波浪如退潮般,再也无激荡。
放下那钱袋,赵听南心中浮出一丝冷笑。笑他自己方才是在有所期待什么,难道他的敏敏会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吗。
钱袋又重新在墨砚手中,这时墨砚才又看了些许,见都督手里的钱袋所绣虎眼瞳孔处只用墨汁随意沾黑,而摊在自己手上的钱袋,瞳孔却是用针线所绣。
他才记起,曾经夫人一向不喜女红,而瞳孔确实难绣,夫人便采取这般方法。
那日秋修敏虽困倦,可因为她一向不喜绣瞳孔,却是在白日时早早将瞳孔绣好,免得晚上绣时而扰了心情。
“都督,小人有事禀报。”
墨砚这才见一匆匆跑来的小厮,正是是府中之人。而一向这人与边疆那边有些联系,今日如此急忙赶来,想必是宋妈妈有重要的事情。
随后小厮在赵听南身旁低声将消息告知,墨砚虽不知发生何事,可瞧见都督寒了几分的眸子,猜想该是与夫人有关。
能扰都督心神的,除了夫人怕是没有她人了。
与此同时,安毓屋内。
“阿毓,你可醒了,醒了就好。”安老夫人用绢帕拭去眼角的泪珠,因得瞧见孙女醒来,脸上又浮上喜意,心中悬着的一颗心才就此下落。
秋修敏因听得师父的唤声,才醒了过来。缓缓睁开昏昏沉沉的眼皮,秋修敏才看清了在身旁的祖母,以及魏雅汝。秋修敏瞧着二人皆以布满些许泪痕的脸,想必她们是担忧极了。
“祖母,母亲,阿毓已无大碍,劳您们担忧了。”待秋修敏说话之际,也同样红着眼的杏枝为她端来了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