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玦瞪着他,完全没有愧意,“你不该让人怀疑吗?你敢扪心自问你就一点没有企图吗?”
夏侯长歌仰天笑叹一声,双手一摊,笑得非常优雅,“无所谓,反正我也不在乎。”
说完,径自转身朝雨露台走去。
不在乎?他不在乎什么?她的怀疑,还是,她?
她垂着眸,地上的暗影摇曳的树枝,斑驳如骷髅般森人,就在她的脚下。她却站着不动,环着自己的身体,眼睛却胀热的难受。
昔玦到雨露台时,夏侯长歌正在认真的观察着周围,他说过不需她用隐身术,但现在他却把二人都隐了身。他说过,晚上到王宫穿夜行衣,但现在他却一袭纯白的长衫,他推翻了自己之前的行径,昔玦又不得不开始怀疑他。
“猜猜看,他们把太后藏在了哪里?”见她跟了上来,他竟然若无其事的问道。
昔玦老实的摇摇头,“不知道。”
夏侯长歌转眸看她,脸红红的,不禁抓了她的手,竟如冰凉——这夏日之中,即使王宫的建筑格局都是纳凉之处,也不至冷成这样。再摸了下她的脸,热的滚烫,顿时知道了她的症结。
刚才的话他承认有些赌气的味道,其实他转身后并未走远,却见她迟迟没有跟上,一个人更赌气般站在那里,气也就消了下去,现在见她竟又把自己气成这般,也懊悔起来。
昔玦到底是循规蹈矩之人,当初即使恨夏侯绝伦,也没有做出什么荒诞之事。但他不同,他活的随性,早就摒弃了对错是非,只要他想做的事,不择手段也要实现。其实他们明明就不是一路人,他偏偏又不肯放过她,就像现在,他明明也气了,可看见她在生气,突然又觉得自己很可恶,到最后还是要去哄。
手臂一带,将她揽在怀中,昔玦也难得没有反抗,有时静静的呆着比你一言我一语的针锋相对让人舒服。
“其实真的太后就在你眼前。”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昔玦打起了精神,推了推他,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还是无所得道,“这周围哪里能藏人?”
“为什么要藏?正大光明不好吗?”看着昔玦张大了嘴巴,他嘴角一努,“看见那株牡丹没有?”
昔玦快速转眸,在他们身旁有一片的牡丹池,清风一吹,散发出幽甜的芳香。
她惊愕地指着牡丹花丛道,“难道,夏侯绝伦将真太后变成了牡丹花?”
“不用难道,就是这样。”他肯定的点点头。
昔玦蹲下身体,用手去感觉那片牡丹花丛,鲜红的透着血一样的热度,她用神识去探,却什么都探不到,想必是被夏侯绝伦下了结界。
把一个大活人变成了牡丹花,这简直让人匪夷所思,这事恐怕也只有夏侯绝伦做的出。她越来越怒,豁然起身,问他,“有什么办法把她变回来?”
“现在不是时候,”夏侯长歌轻漫的笑着,“否则夏侯绝伦一定会发现,她的性命堪悠,与其如此,不如让她这花里沉睡的好。”
昔玦闭上眼睛深吸口气,的确不能把她变回来,只是如今杀不了夏侯绝伦,她还要在这里受多久的罪。
无力感让昔玦泄了气般垂下了头,夏侯长歌抚着她的肩,倒是安慰着,“与死亡相比,受罪不算什么,忍一时好过赔一命。”
她承认,如今没有更好的办法,抬头又皱了皱眉,不假修饰的质问道,“你是怎么知道夏侯绝伦把真太后变成了牡丹花?”
夏侯长歌睨了她一眼,毫不避忌的直接回她,“我入了清泠的记忆,看到这个假太后每天三次为这片牡丹花浇水,而且从不懈怠,也不假于人,也不是很奇怪。”
果然,昔玦瞠目,入人的记忆乃是禁术,他是如何学得?这样想着,目光也冷了下来,但经过刚才的事,她也不想开口问了,恐怕他也不会正面回答。
一时间二人又僵在了那里。
夏侯长歌轻轻一哼,似不屑似失望的转了身,反正在她心里,他就是一个十恶不赦、逆天叛德之人,说的再多,也是枉然。他不在乎,不在乎她怎么看他,不在乎她是不是爱他,更不奢望她会像金茎和零落一样对他言听计从,只要她的人在他身边就够了,就算把她绑住也好,囚禁也罢,她都休想离开他,这就是他想要的,一个女人的定义。
昔玦见他转身要走,又喝住了他,“我不管你到底对执剑做了什么,但是你休想利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