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枪在玉面小儿手里仿似千万条毒蛇,绵绵密密罩着他的周身要害,躲过一枪,另一枪又至。
玉面将军轻轻松松坐在马背上,也不急着施惩,只将虎贲将军当作猴儿般戏耍,待对方气喘如牛了,方失了耐心,一枪枪俱都刺在了实处,直将虎贲将军刺成了筛子,汩汩冒出血来,不一会儿就成了个血人。
“未见过血吗?这不就见到了!”
虎贲将军瞪圆了双眼,生前入眼的最后一面便是玉面将军那斜斜勾起的嘴角和嗜血的眼神。继而,死不瞑目。
不过片刻,主将便被捅成了血窟窿,一时众将大乱,军心涣散。未几,便大败西蜀,天乾派出的八万人马死伤过半,余下的大多成了俘虏,逃回来的却是寥寥无几。
西蜀军队趁胜追击,因着西昌郡城墙破败,守城内务也是新任郡守上任后才整顿的,这在西蜀国军队的眼里,实在是不堪一击。
遂,急报传回京时,西昌郡已然失守。城墙上已换上了西蜀国的旗帜,西蜀国军队更是驻扎在城内,对着天乾腹地虎视眈眈。
消息传回京城,满朝骇然,皇帝更是呕出了一口血,并非为失了李氏江山,实是向来自傲的心被打击得狠了,气急攻心。
这下,百官都静默了。谁能料到百年前偏安一隅的羸弱小国,如今竟有这等能耐?谁又能料到仅是个弱冠小儿,就能将历经沙场的虎贲将军捅成了血筛子?
不过数日时间,非但没能要回流入西蜀的我朝子民,更是折了我八万英烈将士,西昌郡被移旗易帜,成了他国的领地。
数百年来,躺在祖辈打造的安乐窝里,享了数百年安乐的天乾权贵,终于在数百年后的今日,被人一耳刮子狠狠扇醒了。
这天下已不再是天乾独大的天下,周边已是前狼后虎,安能日日笙歌,闭耳塞听,不知今夕何夕?
然为时已晚,观西蜀国势,此时再战已为下下之策,当务之急,是停止这场自打脸的战事,待谋求了时间,才能励精图治,重新翻盘。
于是,待皇帝缓过气来,文臣一列就站出了数位,请旨出使西蜀国,目的是求和。
皇帝李乾虽心胸狭窄,年轻时也是颇有韬略,并非是毫无脑子的君王。形势到了这般地步,他也知多年来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如今再自欺欺人,怕是离李氏江山破败之日也不远了。
咽下口中的血腥,李乾端正了身子,一双眼多年来重新焕发出一个君王该有的神采,扫视了殿中站着的众臣,最后落在了胡老丞相身上。
“丞相,你说该当如何?”
胡老丞相捋了捋白须,直言道:“老臣亦认为,当此时机,应遣一合适之人出使西蜀,求和是目前最稳妥的做法。”
“那依丞相之见,何人能担此大任?”
胡老丞相陈凝了片刻,方回道:“出使之人必须身份高贵方能体现我朝诚意,且能言善辩,能为谈何一事做更多地争取,就这二者而言,全朝上下,唯有一人尔。”
胡老丞相的一番话,百官深以为然,虽未指名道姓,但众人心中都浮现出了那个人:睿王李晏。
皇帝一琢磨,确实是再合适不过。
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章终于要完了,男二即将登场啦~
第一章 求和
翌日一早,天乾的使臣队就出发前往西蜀。
李晏懒洋洋地躺在马车中,微眯着眼瞅着一脸高深莫测的胡老丞相。
“为何扯上本王?本王一阶纨绔,向来只会蛮不讲理,退步求饶的事,可做不来。”
胡老丞相捋了捋白须,了然一笑:“王爷妄自菲薄了!”
李晏翻身坐起,直盯着胡老丞相那标志性的长长白须:“哦?若非如此,皇兄怎会命你同本王一同前往?所以说,还是皇兄了解本王啊,这样的差事不是在难为本王吗?”
胡老丞相侧了侧身,正正对上李晏,眼中尽是高深莫测的笑:“王爷就不要藏拙了,我儿砚书能与王爷交好十数载,足以说明一切。”
真是只老狐狸!
李晏腹诽几句,重又懒洋洋躺了下去。
自虎贲将军在玉面小儿手中丢了性命,李晏就派出暗卫,查探这玉面小儿到底是何方神圣。
就在宫中圣旨下达前,暗卫送回了消息:玉面小儿便是西蜀国二皇子蜀流风。
这蜀流风乃西蜀国主一夜风流,与一宫婢所生,向来不得圣宠。平日里为人十足地低调,在西蜀国主的一众皇子中并不算出众,若非此次一战成名,世人皆都被其平庸的假象所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