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其在汜水河畔的战绩,西蜀国主大悦,赐其亲王封号,更是将其生母抬为了四妃之一。而坊间百姓更多的是称其为玉面将军。
照目前所知的信息,李晏直觉这蜀流风会是个难缠的对手,但看其韬光养晦十几载,如今一鸣惊人,彻底扭转其在西蜀国的处境,就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出使车队紧赶慢赶,终于在十日后进了西蜀国国都太液。
入住使臣馆后,命人向西蜀国主递上使臣拜帖,李晏便如游客一般,逛起了太液都城,首先造访的便是那青楼酒肆,一点儿也无肩负两国和平重任的模样。随行的天乾官员俱都无奈扶额,只有胡老丞相捋着白须道一声:“无妨!”
此番过了三两日,西蜀皇宫才传出了召见天乾使臣的旨意。
虽说李晏贵为王爷,名义上的正使,然谈和一事,弄得不好便会锋芒毕露,叫他这么多年来的隐忍付之东流,是以,胡老丞相便被他推向了正使位。自然,这求和事宜,也就由胡老丞相正面交锋了。
西蜀国主早知天乾使臣来意,却有心撂着,如此过了两三日才召见,却见天乾使臣并无预料中的慌乱。
那出面的白须老者目中丘壑,无人看得清,而身为正使的睿王李晏,却占了副使之位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将传说中的纨绔之相摆了个十成实。
一时,倒叫西蜀国主和西蜀百官收起了轻视之心。
但见胡老丞相与西蜀国主及西蜀众位权臣们寒暄几句,绕来绕去打了阵官腔后,慢悠悠将话题引上主题。
“吾朝与贵国素来交好,今次之事实乃误会,刀剑无眼,伤人事小,要是坏了两国情谊可就不好了。是以,吾皇特命我等前来谈和,重塑友好情谊。”
西蜀国主听言,摆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哀叹道:“吾国小民稀,此次汜水一战,伤了无数百姓和将士。寡人作为国主,自是期盼与贵朝握手言和,然吾难以向万万西蜀国臣民交代啊!”
李晏斜靠在副使位上,挑了挑眉,这是要谈条件了。
胡老丞相一捋白须,朝西蜀国主拱了拱手:“国主圣明!吾皇深知国主忧虑,我西昌郡百姓流入贵国之事不再追究,且愿与贵国分治西昌郡,国主意下如何?”
西蜀国主闻言收起了那副卖惨的模样,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般笑了起来:“丞相所言差矣。西昌郡百姓自愿来我西蜀,于我西蜀何干?如今西昌郡已是我西蜀国的疆域,何来分而治之?”
胡老丞相挺直了腰背,一哂:“难不成国主想再起兵戈?虽说贵国有横空出世的玉面将军,可是国主别忘了,虎贲将军也只不过是我朝过气了的将领。”
胡老丞相虽有夸大事实,然所言并非全虚。如今天乾的青年将领正如雨后春笋般初露头角,其中更是以岭南骠骑将军为首。
西蜀国主是一代明君,励精图治才有了西蜀国如今强势的景象,并不会因一时的胜利而冲昏了头。
然如今天平倾向于西蜀,自当抓住时机狠狠宰天乾一笔。
“丞相误会了,战争哪有和平来得好?我西蜀国小,贵国流入的百姓也是需要吃住的。我看西昌郡北部的荒漠,贵国也无甚大用,倒不如给了我国,也好给新来的百姓们求一个安身之所!”
这话当真是好不害臊,抢了天乾的百姓,还要抢天乾的土地,其野心昭昭,实在令人咋舌。
李晏轻笑一声,端起案上的酒盏朝西蜀国主遥遥一敬:“国主的算盘打得真是好,这北旱荒漠里的宝贝遭人惦记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至今也无人有命拿出来过,国主就不怕将自己折在了里头?”
李晏这话说得不客气,西蜀国主面色沉了沉,瞬间又笑了起来:“拿不拿得出来,那也得等试过了才知,不是吗?”
李晏抿一口酒,扬袖抹了抹嘴角,笑道:“国主好魄力,然,北旱荒漠实乃我天乾国土,拱手让于他国断无可能。”
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国主尽可派遣能人异士前往探宝,我朝定不拦阻。”
言尽于此,西蜀国主也知这已是能达到的最好效果了,再要推脱反倒会适得其反。只要能畅通进入北旱荒漠,其他的都不重要。
西蜀国主朗声一笑,朝李晏端起了酒盏:“早闻天乾睿王爷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虚。既如此,此事就这么定了。”
两人相对饮尽杯中酒,空杯以示,算是达成了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