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萧狗蛋。
他穿着黑色羊绒大衣，手中举着手机，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一时间，她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凝滞，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你下来了？”
她想举手打个招呼，刚一动，却发现自己还拎着粥碗。
“别回事务所了，我们直接回家，我有事要问你。”
说罢，他从她手中接过袋子，拖着她走进了电梯。
一路上，他没说话，她也跟着沉默，他打开自家大门，她不情不愿的走了进去。
进了门，他挂衣服，热粥，她看他忙碌，有几次想开口，但最终还是没鼓起勇气。
直到坐在灯光柔和的餐桌前，面前摆着一万温热喷香的海鲜粥，她终于耐不住压力，期期艾艾的开口道。
“你……你不是说有话要问我吗？是……是什么啊？”
第97章 为了谁
萧狗蛋不说话，依旧慢条斯理的喝粥，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贵族式的优雅。
等他喝完了一整弯海鲜粥，这才悠悠放下汤匙，一脸平静的开口道。
“你和云邱恒，是怎么回事？”
他说的轻松，其实放在桌下的手早已紧握成拳，心中十分的不平静。
这是他想了一个下午才精心设计的问题。委婉，可以发散延伸，不直奔主题，进可攻退可守，攻心战的上上选。
如果钱小莱和老云真有什么，这个问题也能把真相套出来。
“我们……”
钱小莱抓了抓头。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当初我喜欢云师兄，但一直不敢表白，没想到今天在青州法院遇上，他忽然就跟我说喜欢我。”
意外暴击！
萧狗蛋惊的差点没蹦起来。
好在他还记得要矜持，硬是咬着牙忍住了。
“什么时候的事？”
他咬着牙，一字一句的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第一次……高考前……”
暴击＋2！
萧爝只觉一阵眩晕，一口老血差点没喷薄而出，他失态到用手点指着钱小莱，罕见的结巴了。
“那……那复读……”
事到如今，钱小莱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她很光棍的破罐子破摔，直接揭了直接的老底。
“我在考前去市图书馆自习，刚好遇到云师兄，是他建议我去S大法学院，我一时激动，就立志了。”
萧爝闭了闭眼。
云邱恒和他是老乡，他记得大二的上学期他参加校际交流，很早就回家准备行李，想必钱小莱就是那时候遇见的。
答案近在眼前，心中最坚挺的一根支撑摇摇欲坠，可他还是不死心，咬着牙问出了自己最在意的那个问题。
“所以，你复读，是为了谁？”
钱小莱一怔。
眼前的萧狗蛋面目狰狞，眼神阴狠，活像自己欠了他几十万不还钱。
这是怎么了？复读都好几年前的事了，为了谁重要吗？
“重要，很重要。”
看出了她的心思，他一字一顿的问道。
“钱小莱，你告诉我，你复读到底是因为谁？”
“萧爝。”
钱小莱叹了一口气。
事到如今，她如何看不出他的意思。
当年她复读的原因她谁都没说，但他比他早两年就读S大法学院，她那时候的行为的确很引人遐思。
难怪萧妈妈一直把他们两个往一起凑，难怪邻居大妈大婶都打趣他们，难怪他们订婚定的这么痛快，两家人完全不意外。
他那么骄傲的人，就算一开始不相信，可说的人多了，会当真也是正常的。
所以现在要怎么办？说谎吗？
恐怕来不及了。
“萧爝，我不想说谎。”
她低下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我碰到了云邱恒，他建议我报考S大法学院。”
“我……也算年少慕艾吧，就动了心思，如果真要说为了谁，那时候的我应该是为了云邱恒。”
果然。
萧爝闭了闭眼。
感觉心里烧了一把火，烧的喉咙干痛，两眼发黑。
之前一切的想法都建立在虚无的地基上，是他一厢情愿的闹剧，是他自作多情的幻想。
他，才是那个莫名其妙出现在别人感情中的人，一个可笑之极却不自知的挑梁小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上蹿下跳。
“你回去吧，我想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