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说道。
“萧爝……”
钱小莱担忧的看着他。她想说些什么，却被他挥手打断。
“别说了，谢谢你告诉我真相。”
“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说着，他站起身，伸手拉开了玄关的门，明晃晃的送客。等她离开后，他关上门，猛地靠在门上瘫坐了下去，一直昂起的头深深的低了下去。
“呵呵，呵呵，真可笑。”
这一夜，钱小莱也没睡着。
她无数次的下床，走到客厅朝露台看。隔壁的灯光也亮了一整晚，她却始终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这让她有些心神不宁。
好容易等到天亮，她就急急忙忙去敲隔壁的门。意料之中没人应声，她干脆摸出钥匙，自己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还是昨天的模样，客厅空荡荡，卧室的门半掩。
“萧爝，萧爝你起床了吗？”
她叫了他一身，轻轻推开门，卧室里的光线很暗，床上有鼓鼓的隆起，想必他还没睡醒。
她正要退出去，视线忽然扫到床头柜上放着的一瓶药，脸色立刻不好了。
“萧爝，萧爝你是不是犯胃病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她拉开窗帘，清晨的阳光照进房间，她看到他苍白的脸色和额头上的冷汗。
“我送你去医院。”
她伸手去掀他的被子，却被他用力拉住，冷冷的拒绝。
“我不去医院。”
“别闹了，你胃病犯了，药是不是没顶用？趁现在我们去挂急诊。”
“我不去。”
他翻过身，用后脑勺对着她，一副“我是死是活不用你管”的死狗样。
钱小莱被气笑了，但也拿他完全没办法。
知道他是因为复读的事赌气，大概还有些下不来台，觉得伤了自尊。
萧狗蛋的狗脾气上来，讲道理根本没用，他这种完全是属毛驴的，只能顺毛哄。
这时候要真赌气走了，说不定他就能把自己作死。
“好了，是我不对，我没考虑到你的心情。”
她好声好气的说道。
“其实我昨天就想说，我考S大最初的确因为云邱恒，但真上了学，我发现自己还是挺喜欢法律这门专业的，我也喜欢S大法学院的氛围，读书是为了我自己，和任何人都没什么关系。”
“真要说是为了谁，我现在回头想想，其实当初决定复读，还是因为我不甘心自己去那个学校。”
她顿了顿，有意放大了音量，确保萧狗蛋一定能听进耳朵。
“我的小伙伴跳级念了重点，我只能去一所普通大学，你说我能甘心吗？”
“朋友都是讲圈子的，相差太多，感情能弥补一时，但注定走不远，我这也是为了能和朋友们站在同一个水平线上，所以才会那么拼。”
“我都说到这个份上，你就行行好，起来去医院。”
“今天你还约了两个客户来谈委托，耽误了这不自己砸自己的招牌嘛！”
第98章 顺毛有道
一说起工作，狗蛋瞬间放弃了挣扎。
当然，他也不是全因为工作，主要还是钱小莱这一番话态度诚恳，给足了他面子，他要见好就收，就坡下驴。
不过，该敲打还是要再敲打一下的。
“所以你说，你来S大并不全是为了老云？”
钱小莱一脸真诚的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她和狗蛋斗争多年，深谙顺毛之道，知道和他不能说谎。但说话也要有技巧，一句话有一百种说法，语气表情都有效果加成，一定要把握好火候。
叹了口气，钱小莱一脸认真看着对方。
“我不能骗你，我来S大最初的确是为了云师兄。”
“但是后来你不是了？”
萧爝盯她。
复读是他自作多情，黑历史能不提最好不要再提，重要的是当下她怎么想。
他面上不显，藏在被子里的手却捂住胃，感觉好容易缓和些的疼痛又有了抬头的趋势。
钱小莱毫不犹豫的点头，半点都不心虚。
“嗯，不是了。”
“我在S大，只是因为我喜欢。”
“想要报考检察院也是一样的，大三我去那边实习过，我很那种喜欢维护正义、指证犯罪的感觉。”
她说的的确是实话，在读了两年法学后，她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职业。
不是因为什么人，而是发自内心的感受到身为法律人的荣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