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储食槽盖板,里头分三格,每一格塞着一只带盖亚克力桶,每一格对应着一个下面的出食口。
亚克力桶容量1公斤。桑湉起开一只亚克力桶的密封盖,里头猫粮还剩一小半,一粒一粒的很新鲜,丝毫没返潮,是沙丁鱼口味的。再起一桶,是牛肉味。再起一桶,是鸡肉味。
扣好亚克力桶阖上槽盖板,桑湉蹲下|身,去看出食口。出食口有一块长方形小薄板,连着下头的接食槽,接食槽可按压,桑湉伸食指摁了摁,咔嗒,长方形小薄板弹开一指宽的缝儿,旋即滴哩哩洒落一波猫粮来。
听见猫粮掉落的声音,肥猫们仍稳当当或趴或仰享受着日光浴。
桑湉用日语道:“怪不得你们见了我都不动。”原来是吃饱了!
猫这种傲娇的生物啊,无所求时才懒得搭理铲屎的两脚兽。
这且不够,喂食器上还画着画——沙丁鱼口味的出食口,画得是一条红色卡通鱼,牛肉味的出食口,画得是一头嚼草的小牛犊,鸡肉味的出食口,画得是一只毛茸茸的小鸡崽儿。
接食槽板上也有画,是墨色的一个一个的猫爪印。
桑湉笑:“这谁做的啊?也太细节控了吧!”
笑着笑着她叹口气,即便DIY这个喂食器的人不是宫崎屻,他能想到弄这个来,这份心意就够了。
回头留意到厉桀有在看那群横七竖八的霓虹猫,桑湉用日语同它们打商量:“你们不打算起来刷一下存在感吗?我爸能看见你们了呢!”
猫:e_e
狗屋里这时钻出一张橘橘胖胖的脸。
桑湉:“橘酱,你的宝宝们呢?”
橘酱挺给面儿,并未因生了小仔儿而疏远她,居然拧着猫步出来了,绕在桑湉脚边挨挨擦擦的。
“是不是吃腻猫粮了?”桑湉抚着橘酱的头轻笑,橘酱往常对猫粮不感冒,它最爱的食物是桑湉蒸煮的各种海鱼肉。
仿佛听得懂桑湉的话,橘酱委屈地“嗷呜”了声,同时扬起毛脸柔顺地给桑湉挠,喉间伴着一阵阵小呼噜。
桑湉说:“乖啊,宫崎桑大老远跑来喂你们,我已经很过意不去了,不能再麻烦他给你做饭了。人情债欠不得,你晓得么?欠了没得还,一辈子都心难安。”
略顿了顿,她捧起橘酱的脸,望着它黄灿灿的双眼道:“唯恐有牵绊,到底还是把你们喂成了散养的家猫。这样等我要带爸离开时,你们怎么办……”
午后东瀛小城静谧,甚至听得到草虫飞萤的嗡唱。
风很微弱地拂过檐廊下的明珍火箸风铃,那偶尔的一声玎铃,及女孩儿细碎的低语,隔着敞开的院门,皆一字不差地落进宫崎屻耳里。
接到她短信时,他猜她会回来,匆忙处理完手头事,匆忙飞驰而至,途中还不忘去宠物用品店买罐头和冻干给那些馋嘴猫当加餐,此刻一手提一只大购物袋,甭提多毁他形象。
然而怎么办呢?他何尝不想问问怎么办。
是身如电啊,念念不得住。他也很绝望的好不好。
桑湉发现了宫崎屻,并没有很意外。放开橘酱站起身,她对他一鞠躬,仍以敬语问候道:“您好,宫崎桑。”
宫崎屻回了她一礼:“你好,桑桑。”
他今日穿一袭艾草青浴衣,腰间扎着深碧兵儿带,赤足踩木屐,整个人的气质,较桑湉印象中沉凝了许多,清贵却是不减的。
这令桑湉不由想起大鬼礁矶钓赛前夜,他在一众门徒簇拥下与她错身而过。
或许,这才是他本来的样子吧?抑或,是他未来要成为的样子。
向前几步,桑湉接过他手里的购物袋。购物袋上有宠物用品店的名称和地址:“谢谢您,宫崎桑。”
桑湉再鞠躬:“我正好也有点东西要送您。”
是那只无双羽织纽,十四粒油润的墨玉珠,左右各七烘衬着三粒翠青的碧玉珠,隔片和搭扣都是K金的,细看隔片上还镌刻着繁体中文的福寿二字。
作为外行,桑湉单纯觉得这羽织纽精致且漂亮。挑的时候,亦想到了可以送一只给宫崎屻。
宫崎屻毫不掩饰他惊喜,自桑湉手里接过无双羽织纽的檀木盒,揭开盒盖,盒里朱红软缎尤衬玉如春芜,宫崎屻爱不释手地把玩:“特意给我买的么?”
他笑得桑湉简直不忍心说不是,犹豫再犹豫,她说:“不算特意,我带我爸买和服时,店家赠送了两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