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腕瞄瞄黑水鬼,桑湉说:“你倒是快吃啊。”
苍海举着小银叉晃至她面前:“你尝尝。”
桑湉:→_→
“这家店这个小点心做得很地道。我每次路过,都要吃一块。”
桑湉:“我不吃甜食。谢谢。”
“一口怕什么。不算破戒,乖。”
“你又上来那个劲儿了你知道么?”
“什么劲儿?”
桑湉:→_→
“那你说,你当年看我捧着冰棍儿劝你吃时,有没一丝感动呢?有就尝一口,没有就算了。”
他并无撒娇卖萌的意思,一双琥珀色瞳仁,仅仅是认真地求证。
而他愈这样,桑湉愈难以睁眼说瞎话。
“让侍应再拿把叉子来。”桑湉速度抿下提拉米苏转头就要叫waiter。
苍海轻轻扳了下她的头,制止道:“怎么你舔叉子了?没事儿,我不是洁癖。”
一本正经说完,苍海蓦地爆出一阵笑。
桑湉:→_→
好想问问这位先生您贵庚,一句冷笑话,竟自嗨成这样!
可看他一手微拳反背掩着口,翩翩一副世家公子的风流,逆天神颜因顾忌公共场所不能太大声,以至憋得粉靥生霞美色无边。
桑湉一恍神的工夫,仿佛又见十年前水边的少年。
抑或说,岁月荏苒苍海从未有改变,痞痞的丧丧的diao diao的气质掩盖下,内里是不染尘的忧郁和皎洁。
面对这样一个人,桑湉觉得……任谁都很难真正生他气的吧。
一如,一如当年即便她对人心质疑否定戒备提防到极点,他却是例外。
“喂,别犯二了。”笃悠悠桑湉向旁侧了侧,“那边有美女在拍你呢。”
苍海眼珠都不错一下:“关我什么事。”
小银叉又挖一块提拉米苏,他喜滋滋送到嘴儿里抿个净:“这家餐厅面点师水平进步不少哟!”
嗯,他吃出了心满意足的味道。
次日,一行人先是乘飞机到帝都,再在帝都转机到哈巴罗夫斯克。
由于吴越希望片子出来后,要体现一点自然主义情怀,桑湉遂建议,去哈巴罗夫斯克自然博物馆先拍一圈儿。
落地时是当地时间下午一点钟,出了安检他们与导钓会合。
导钓二十六七年纪,面貌斯文俊秀,他开来一辆超硬朗的拉达4×4Urban越野,简单粗暴的外观,车厢空间极大。
可路野旅拍四个人,加上苍海和桑湉,再加上摄影器材和钓具,再再加上各人的行李……
一台车硬塞,有点虐。
导钓却用蹩脚英文说:“不要紧,挤得下。”旋即“嚓”地掀开后备箱盖,嗯,装东西是够用。
接下来就是人员安排了。
桑湉瞅瞅负责航拍的小闪电,一个极其标致又极其清瘦的妹纸:“你坐副驾。”她说完拉开后车门:“我们坐后头。”
所幸余下几人儿都不是胖纸。
大伙临上车时,苍海存了点小心思,他让彭小蓬挨着左首车门坐,展翼徐铎和他依次往右,桑湉最右挨着右车门,这样,这帮糙爷们就贴不着他的小湉湉了。
车启动,桑湉告诉导钓去自然博物馆,用得是俄语。
导钓惊喜,跟桑湉好一通攀谈。
苍海也讶异极了——这丫头隐藏技能也忒多了吧!
而她那把哑嗓子,说起俄语更性感得一塌糊涂!
“在贝诺勒尔咋没听你说俄语?”前方十字路口,导钓狂放地来了个大拐弯儿,后座本来就满满当当,苍海趁势倾身侧向桑湉,在她耳边小声问。
桑湉望着车窗外不甚宽广的马路,同样小声答:“说了呀。跟护林员说的。”
进到自然博物馆里后,导钓带大家径直头里走,徐铎展翼兴奋架起摄像机。
彭小蓬原打算来拉桑湉一起逛,瞄了瞄苍海,转而找小闪电去了。
苍海跟在桑湉身畔陪她慢慢踱着问:“你还会啥外语?”
桑湉目不转睛盯着一只乌林鸮标本,漫不经意道:“很多只是能对话,读和写不行——不算是会吧。”
“那也很厉害了好吧?要啥自行车。”
“我那会儿不正好在语言敏感期么,又多少遗传了点我爸的记忆力。不过……”视线从乌林鸮标本上调开桑湉不解地看着苍海问,“这跟自行车,有逻辑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