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澈之榭_作者:谢俊(145)

2019-06-04 谢俊

  织舞半信半疑地看着漫雾问,你真的肯让我回去?漫雾无所谓地说,我为什么不肯?我既不是予杀会贪图你的美色,也不是你的什么人,我没有权利强迫你一定要呆在这里。织舞试探地直起身子,她的目光一直盯着漫雾,直到她转身走了几步,漫雾却依然像没有看见的样子,仿佛刚才那个拼命拉着她冲出霸天他们包围圈的人不是他。织舞又走了几步,她犹豫地转了转头,最终还是转过身回到漫雾跟前问,你是不是有毛病?漫雾说,我一直都有毛病,老是喜欢多管闲事。织舞说,不是你把我迷晕带到森林里那会是谁?还有刚才不是你死拖着我,不让我回去的吗?漫雾说,我比你更想知道是谁把你迷晕,然后放在森林里,我在喝你的喜酒的时候,有一个人穿着你的衣服披头散发地从新房里冲出来,当时的我们以为是你发生了什么意外,我们跟着追出去的时候不见了那个的行踪,接着我突然意识到我们好像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我又迅速地返回新房,我蹿上屋顶的时候发现一个人正背着你迅速地移动,我追到发现你的地方的时候更惊奇地发现原来背着你的人原来是我的一个朋友。

  漫雾把整件事的始末一字不落地告诉了织舞,虽然他从织舞的神情里发现她并不是十分相信漫雾的话。直到织舞沉思了很久说,可是当所有人都跟着那个披头散发的人追出去的时候,你又是怎么发现你们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的?漫雾说,你认识小马?织舞愣了愣说,小马?那个在我家旁边街上的酒楼里当伙计的小马?漫雾说,不错,我本来也没有想到这是一个圈套,小马从那个人冲出新房的时候就一直在那里说什么不可能不可能,我开始以为他在说醉话,后来在失去那个人的踪迹以后小马悄悄对我说,他可以确定那个人不是你。织舞反而愣住了说,他怎么知道?漫雾说,小马自己说他喜欢你已经有十几年了,一个自己喜欢了十几年的人,他当然不会看错,他说他虽然没有看到你的脸,可是从你跑步的姿势,还有尖叫的声音以及很多的小动作他都可以看出那个人并不是你。织舞的脸上露出很奇怪的表情,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她自言自语地说,为什么小马看出来了,老憨却没有看出来。漫雾看了看织舞接着说,之后我们发现了地上的血迹,因为在那个人冲出新房的时候我们就发现她的嘴角挂着血迹,所以大家都很顺理成章地认为那就是你的血,所以又跟着追了过去,可是我经过小马的提醒以后当然更小心了一些,在我用手蘸着地上的血闻的时候我就彻底明白了这是一个圈套,地上的血虽然是人血,可是血却是冷的,从那个人冲出去以后我们就一直紧跟在后面,按照常理说我们不应该落后太远,更不应该失去你的行踪。而失去你的行踪以后的这段时间并不算太长,如果是你流出的血应该是热的,而我们发现的血却是冷的,甚至还有些许凝固的迹象,这就显然是一个圈套,是有人在幕后一手策划的一场非常逼真的戏。织舞说,可是却还是被你发觉了。漫雾已经发觉现在织舞对他的态度并没有先前那么敌对了,漫雾说,可是这个人却给我一种错觉,好像是他有意让我发觉这些的。

  织舞忽然说,等一等,按照你说的,你只是偶然发现了昏迷中的我,可是刚才你又为什么拦着我不让我回去呢?漫雾说,这也正是我想说的,你想一想,既然我不是予杀,那么我根本就没有带走你的理由,我为什么要带走你呢?我又为什么会成为他们口中的予杀呢?织舞看着漫雾明亮的眼睛说,你的意思是,他们陷害你?漫雾说,两种可能,第一就是他们陷害我,第二,幕后还有其他的人制造出假象,让霸天他们以为我就是予杀。织舞说,如果你不是予杀的话,真正的予杀又在什么地方呢?他们又是从哪里找到予杀的衣服和他独有的纹章的呢?漫雾说,这也只有两种解释,第一,陷害我的人里,予杀就是其中之一,他要用自己的衣服和纹章陷害我比杀掉我还容易。第二,予杀已经死在了陷害我的人的手里,所以他们手中有予杀的东西也不足为奇。漫雾顿了顿说,我现在只觉得我落进了一张非常非常大的网里,遗憾的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落进来的,落进来以后会怎么样。

  夜云蔽月。一片巨大的阴影如同一张千编百织的网洒在这片静谧的森林里。漫雾显得非常沮丧,织舞疑惑地望着漫雾说,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你不让我回去跟这些事到底有什么关系。漫雾叹口气说,怎么有时候你又变得特别笨呢?整件事情当中的直接受害者就是你和我,我暂时不能确定,对方到底是在利用你来到达陷害我的目的,还是因为我破坏了他绑架你的计划才恼羞成怒地想报复我陷害我,我也不能确定,对方到底是谁,而且很可能就在那些人里面,为了以防万一我只好暂时带走你。织舞也露出无奈的表情,她不得不承认漫雾说的也的确有道理。织舞说,那你现在有什么看法?漫雾润了润嘴唇说,不管怎么样,我觉得现在唯一的突破口就是小马。织舞瞪大眼睛望着漫雾说,小马?漫雾点点头说,不错,小马。因为如果不是他对我说的话,我也不会这么轻易地发觉这是一个调虎离山,而且据他们所说的,他们后来在我的房间里发现了予杀的衣服和纹章,而我就住在小马打杂的那间酒楼,他当然是最有机会进入我房间的人。织舞摇摇头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说,不可能,不可能,我和小马从小就认识,他一定不会是那种人,何况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漫雾板着脸说,你们从小就认识又怎么样?你真的清楚他的所有事情么?我听说许多暗杀组织的成员就分布在普通老百姓的周围,你的朋友,兄弟姐妹,甚至你的父母也许都是这些组织里的成员,他们只是像带着一个面具一样生活着,用他们的另外一种身份。织舞还是不停地摇头,她有些激动地说,小马绝对不是那种人,我不相信,你为什么不怀疑你的朋友呢!漫雾愣了愣说,茗洁?织舞说,不错,也许她是在说谎呢?其实一切都是她在主使,其实就是她把我迷晕然后再把我带走,可是正好遇见了赶回来的你,她知道背着昏迷的我一定跑不过你,所以就干脆停下来,说了一个谎给你听,然后你就很轻易地信了。这句话说出来让漫雾心头猛地一震,他讷讷地说,茗洁?不可能,她也不会是这样的人,我和她。织舞大声地说,为什么她不可能,而小马就可能?就算她是你的好朋友又怎么样?你真的清楚她的所有事情么?为什么我的朋友就非常可疑,而你的朋友就不可疑?漫雾实在找不到话回驳织舞,织舞说得的确很有道理。漫雾的心又猛地往下一沉,因为他想起自己问茗洁来水天一榭的目的的时候,茗洁脸上的表情显得很奇怪。织舞看到漫雾心神不宁的样子语气也软了下来,她说,其实我也没有特别的意思,只是告诉你,我们需要客观公正地看这个问题,谁都有可能,我们一定要小心一些。漫雾感激地看着织舞,他点点头说,嗯,这些问题总可以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