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昊没空管她,他扯开吉服,将盘于腰中的软剑抽出,他举起长剑,竭尽全力放声高喊:“华阳毅何在!”
人群中果然出现此起彼伏的惊呼声,“是华阳将军!”“……将军!”那高大伟岸的男人,率领着无数精锐的将士,从另一道小门整齐的进来,铠甲声、兵甲的撞击声,整齐统一的铁蹄踏在大地上的撞击声,大地都为之震动!领头的将帅正是华阳毅,男子高举长剑道:“保护主上,保护相国大人!”
而站在另一端的华阳湫看见父亲,他避过袭来的长剑,也高声下令:“众将士听令,保护华阳夫人与诸位宾客!”
姜赢被宫女与护卫护在中心,目光却一眨不眨的环视四周每一个角落,生怕自己一眨眼,就有难以挽回的悲痛。
站在中心的华阳夫人与甄安心中是又惊又怒,望着高台之上的君王,心急如焚,但眼看在精锐的将士面前刺客一个个倒下,这些逆贼他们甚至连大王的衣角都摸不着,二人不由微露出喜意,“天佑吾姜,逆贼大势已去,落于下风了……”
甄昊正心中放松,却突然听到一声凄厉的嚎叫:“该死的昏君!替我妻子偿命!”凄厉的哀嚎,台下居然有黑影拼命冲上来,面目狰狞,恍如罗刹,这人是谁?离得这样近,可见地位不低,鲁国的密棋?甄昊不由自问到。
远处的姜赢看见有人往莲花台上冲去,心一瞬被提到了嗓子眼,瞬间的心悸,血也为之凝固,大王?甄昊!
但那人手中并无兵刃,离得这样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有机会藏匿兵刃的,那人冲上来了,瞬间,周围所有人头上都冒出了大汗,吉服都汗水浸染湿透了,他们护着君主一步步后退。
那人虽然状若癫狂,但身上的动作却灵巧无比,他居然绕过了大部分礼官,朝他跑来,甄昊握紧手中的软剑,深深吸气,越是危机越不可紧张,他有兵刃在手还怕一个赤手空拳的人吗?
无数的将士手握着弓与弩,直指高台之上,却无一人敢动手,因为台上不断走动的是大王,一个不好就会误伤到君王,所有人的心都被一瞬提起。
莲花台下,华阳毅高喊一声,迅速带着数十精兵往高台上冲来。
莲花台对峙起来,那人响起桀桀的笑声,甄昊心为之一寒,这是酣畅淋漓的快意,他突然醒悟过来,这个人不会惧怕他手中的长剑,因为他要与他同归于尽,无需兵刃,庄严的高台是一个天然的送葬场,而即使他的身体已经不如当初一般羸弱,但他也并没有能一剑封喉的本领,更何况他从来没有杀过人,即使活了两世,可他连条鱼都没有杀过,他的手在微微颤抖,眼前是肆意的笑意,带着狠戾的神情直视他,这个人要与他同归于尽,要将他推下高台!
怎么办?
望着莲花台上不断走动的人影,那是不断躲闪的甄昊,姜赢急的流下泪来,她再也忍耐不住,劈手夺下身旁护卫的长弓与箭,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往莲花台跑去,她跑得太快,大风吹散了她的头发。
行刺的男人并没有回身,但他知道已经有人在往上冲了,他放声大哭又大笑,不顾一切的朝甄昊逼近,意图把甄昊逼往高台边缘,虽然长剑在他的身上划出道道血痕,但他的脸上却没有露出丝毫痛意。
“公主,”甄昊惊呼一声,他看见六公主纵身往那人的身上扑去,却被尖锐的指甲在手臂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血流潺潺,那男人的指甲只怕就是在刚才新修的,长长的指甲,锋利如刀,如果不是少女灵巧的躲闪偏过了头,她的半张脸在那一瞬就毁了。
但少女全然不在意,她刚才本想夺过甄昊的剑,又怕他没有武器防身,所以只能对着眼前人是又抓又咬,又踢又撞,这样一下就将他暂时箍住了,但那人力气奇大无比,也任由她咬毫不还手,却对准时机,猛然出腿,对准少女的腹部狠狠一踢。
猛地一声闷响,少女连哀嚎声都来不及发出,就如断线的风筝一般,被踢飞了出去,甄昊忍不住眨眼,又惊又怒,这样一踢只怕肋骨都已经断了,他再也不迟疑,甚至忘记了会被这人抓住的危险,他高嚎一声,提着剑对着那人冲了上去。
寒光凛凛,软剑直插如胸腔,但那人的动作却没有停下,他反而笑起来,他死死掐住甄昊的脖子,就要带着甄昊一同往高台上跳下去,甄昊与他纠缠,僵持中礼官齐齐而上,拖住了他,顺着剑血潺潺流下,眼见事不成,他改将用手试图掐死甄昊,但与方才相比,他手上的力度已经小太多了,剑插在他的身体中,根本拔不出来,甄昊只能不断踢踹捶打,试图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