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里猛吸了一口气,眼皮一跳。
“还有,你们刚才那个脸贴得那么近都快……”
不等她说完,白里翻身而起,旋身发力,在空中一把将身上的狐裘扯下,红裘白衣交织成一道风景,当她再落地时,尚且带着她体温的裘衣已经稳稳地盖在了白淳夕的身上。
白里微微向后退半步,之后伸出手,贴心地将裘衣上的绑带扎紧。
每一步动作都宛若扣在白淳夕的心上,带动咚咚心跳。
声音温柔如水。
“公主殿下,夜深了,切莫染上风寒。”
白淳夕何时得过白里如此贴心相待,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也张得圆滚滚,眼里似乎闪着漫天星光,一副欣喜若狂的表情。
心里无限碎碎念,白里哥哥给我披裘衣了!白里哥哥怕我生病!白里哥哥心里一定有我!!
“嗯嗯嗯!”白淳夕的头不停地点着。
看着她如此状态,白里心里松下一口气,就刚才她那中气十足,又让人浮想联翩的话,要是让别人听见,她白里一百个脑袋也不够陛下砍的。
当众与皇子在宴席上行猥琐之事。
诱拐皇家子孙成断袖之风。
哪条不是死罪?
白淳夕可能一时无法抑制住自己的兴奋之情,一步又一步地靠近白里,她靠向前一步,白里后退一步,她再向前一步,白里再后退一步,眼神直勾勾的,就差流下口水,仿佛要把白里生吞活剥。
别误会,白淳夕本不是一个如此沙雕之人,她身份尊贵,面容清丽,深得宠爱,又精于书画棋艺,除了在熟人面前性格顽劣了些,依旧是一个人人敬畏的九公主殿下。
但是人嘛,总是会遇到一个自己喜欢到心甘情愿放下一切变成傻子的人,对吧。
“公主殿下,微臣惶恐。”
“公主殿下,微臣恍……”
“公主殿下,微臣……”
两个人就这样一步一步僵持着,直到白里的腿撞翻了那一摞达贵家的千金画像。
白淳夕才猛然惊醒,脸上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就只是吞了吞口水,眼尾点了点那摞画像。
“白丞相,那是什么啊?”
白里心里清楚她明知故问,那这样正好,借九公主之手除去这些东西,也免得其他大臣再找她的麻烦。
“那是一些小姐们画像。”
“本公主想借去欣赏几天,白里丞相可有意见?”她清了清嗓子,似乎有点害怕白里拒绝,但是又心一横,要是他敢拒绝,她就抱了那些画像全扔到旁边的篝火堆里去,就说是喝多了酒不清醒,谁又能拿她怎样。
“微臣自然是不敢有意见的,公主请随意。”白里心里巴不得这些画像以及九公主立刻马上在她面前消失。
感觉这些无聊的事比她带兵打仗还耗费心力。
白淳夕听了白里的回答以后双眸一亮,像是怕她反悔一样,迅速差遣了几个宫女让她们赶紧把东西收拾好。一边让宫女们麻利点,一边还盯着白里的脸色,看着他毕恭毕敬地站在那里,放心了许多。
皇帝已在刚才离席,九公主命下人收拾好了东西也回了府上,宴席上的人已经所剩无几。
想着跟白景尘道个别,白里也打道回府。
不料一回头,见着他趴在桌子上,一动也不动,身边几坛子酒都已经见了底。
白里微微一皱眉,这人,刚还论酒论得头头是道,怎么这回功夫就自己喝醉了去。
旁边一个宫女跪坐在地上,看着白里有几分愠怒的目光,吓得瑟瑟发抖。
“你怎会让恩王殿下饮如此多酒。”
“回,回白,白里丞相,二殿下一直要喝酒,奴婢不敢不听从。”
看着她吓得话都说不清楚的样子,白里一挥洞箫,让她哪来回哪去。
“既然知道饮酒伤身,又作何饮这么多酒?”
白里捏起白景尘的脉搏,闭上眼,细细地掐算着。
还好,没什么大问题。
宴席上的人几乎都走散了,刚跟着白景尘一起来的小侍此时也没了踪迹。
总不能这么让他待在这里吹冷风吧?
“白景尘,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
尊称也没叫,白里低语碎碎念了一声,之后捞起来他的一根胳膊,架在自己的肩膀上,向御花园外走去。
她来时的车马依旧在那里等候。
“走,回丞相府。”
她把白景尘放在车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