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景宁,你给我去祠堂里跪着!等什么时候知道错了再来找我!”郑安宴厉声道。
郑安宴气到了极点,晚膳吃了两口就没有再吃了。
娇滴滴的一个小姑娘,在那阴森森的祠堂里跪着,双腿发麻,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委屈,此时该是充满了委屈与难过吧。
杨氏想到这些,心情不由得舒畅了许多。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郑景宁对自己产生了怨恨,对自己善解人意的后母形象有些影响……
郑安宴一直在书房里坐着,无论杨氏怎么劝,他就像一块又冷又硬的石头,臭着一张脸。
景宁在祠堂里跪了整整一夜,她的膝盖肿痛,浑身僵硬,但是依旧咬牙跪在那里。
郑安宴同样一夜未眠,望着东方的鱼肚白。
“那丫头……她还不认错?”郑安宴低声囔囔道。
等到午时,还是郑安宴忍不住了。
景宁跪了一天一夜,依旧穿着昨天的那件衣服,娇嫩的小脸泛白,又饿又冷,已经到了极限……
郑安宴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幕。
景宁娇柔的身体直接倒了下去。
郑安宴再也顾不得生气,连忙冲过去,将女儿紧紧地抱进了怀里。
“景宁!”
这是景宁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个声音,带着急切与担忧。
……
少女的闺房里弥漫着药香。
景宁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那影子越来越清晰。
中年男人胡子拉碴,眼眶微微发红,像是许久未睡。
“爹,景宁……景宁没有见赵郢,爹相信我。”景宁道,声音十分干哑。
郑安宴凑近了才听清楚她的话。
郑安宴的心念微动,难道说景宁真的没有去见赵郢?但是杨氏做事向来稳重,应该不会弄错的。
郑安宴想着这件事,便觉得一阵火起,想发火。
恰在这时——
“老爷,萧二小姐来看小姐了。”外面有人低声道。
景宁浑身软绵绵的,脑子却前所未有的清醒。
来了。
第五章 浪费时间
郑家和萧家有婚约。
萧氏一族没落,老辈凋零,顶梁一辈多平庸,没有什么佼佼者,年轻一辈尚且年幼,还未崭露头角,但是郑安宴为人并非捧高踩低之辈,对萧氏一族没有丝毫轻视,更是从未想过退婚之事。
别人都说萧家一门武夫,字句间不乏鄙夷和轻视。郑安宴对于女儿和萧鸢来往没什么意见,相反,待到女儿嫁入萧府,与姑子关系好总不会错。
“让萧姑娘进来吧。”
郑安宴想走,让两个小姑娘说说话,但是景宁却拉住了他,眼眸湿润润的,带着一丝依赖。
“爹,在这陪我一会儿吧。”
郑安宴心一软,便暂时忘了之前的芥蒂,想着女儿若如表现的乖巧就好了。
转眼,萧鸢的身影如蝴蝶一般飘了进来。
她今天穿着女装,红衣少女,面容英气,眉宇之间带着一丝阴柔,她很美,但是与景宁是完全不一样的美。
景宁是静,如春水一般,坐在那里,静若处子,如同一幅画,让人可赏上半日,萧鸢是充满灵动的美,美的张扬。
“景宁!”
萧鸢开心地叫道,面部表情十分丰富,当看到郑安宴时,她先是诧异,瞪大眼睛,然后连忙捂住唇,收回了步子,一小步一小步地走到郑安宴的面前。
景宁看着她这模样,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明明是个野丫头,非要做出淑女的模样,就有些滑稽了。
“郑伯父。”
郑安宴想走,奈何景宁的手一直拉着他的衣角。
郑安宴露出一个堪称和蔼的笑:“萧二小姐。”
萧鸢像郑安宴见礼后,就在景宁的身边坐下,拉着她的手。
萧鸢性子跳脱,很快就没了拘束,开始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将这几日的见闻趣事都说了一遍。
景宁嘴角含笑,附耳认真听着。
“景宁,三天前,在飘香楼,你不是说要一把木的匕首吗?我已经做好了。”
萧鸢说着,就把匕首拿了出来,递到了景宁的面前。
景宁把玩着匕首,不经意又有些委屈:“说三天,还真是三天。二娘,你这匕首可不是轻易得的,为了要你这把匕首,我可受苦了,爹还让我跪了一晚上的祠堂呢。”
“啊?景宁,我就说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伯父,景宁约了我一起玩,您为何要罚她呢?”萧鸢颇为费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