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安宴像是想到了什么,心咯噔一下,脸色微微变了。
难道自己真冤枉景宁了?并非因为死不认错。因为杨氏办事可靠,郑安宴从来没想过去核实事情的真假。
要是景宁见的真的是萧鸢而不是三殿下……
郑安宴心里百转千回,景宁和萧鸢说了什么也没有听进去,一下站了起来:“景宁,你好好招待萧二小姐,为父有些事,就先走了。”
郑安宴像是有什么事,转身离去,这一次,景宁没有再拉着他了。
“景宁,郑伯父这是……”
景宁慢条斯理地给萧鸢倒着茶,然后拿起那精致的匕首把玩起来。
“阿鸢,你这手艺是越来越好了,比你自己的那一把,还要精致很多。”
萧鸢张了张嘴,似乎有话想说,但最终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这木制的匕首并非出自她的手。
两天前。
萧鸢将长安城都玩了一个遍,终于收心,便想到自己的许诺。
萧鸢拿出刀和木头准备动手的时候,就被阿兄抓了个正着。
萧凛一脸冷色:“浪费时间。”
萧鸢怕他,人家都说她阿兄身上的冷气是征战沙场、杀了人,才有的。萧鸢却觉得,他是与生俱来,年幼的时候便喜欢板着一张脸,还把自己的玩伴吓哭了。
萧鸢下意识地想把刀和木头放下,片刻后,又硬着头皮,把东西拿了起来。
“我答应了景宁的……阿兄,雕完这个我就不雕了……”
萧鸢低着头,因此并未注意到萧凛表情的变化。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俊朗的脸绷出冷硬的线条,像是在纠结什么。
片刻后,他伸出手,将萧鸢手里的东西拿了过来。
萧鸢瞪大眼眸,以为萧凛要没收她的工具,一下激动起来:“阿兄!你不能这样!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保证以后绝对不碰了。这是我答应景宁的,你不是说人要守信用吗?”
萧凛动作熟练地雕刻了起来。
萧鸢的眼睛瞪得更大了:“阿……阿兄!”
她雕就是浪费时间了,那阿兄自己雕……
萧鸢顿时觉得阿兄的心思很难猜,只能乖乖地站在一旁。
萧鸢站了很久,抬起头,只看到阿兄俊朗的侧脸,眼眸里透出一丝认真。再看阿兄手上的,才完成一点点。
第二日一早,萧鸢刚出门,就看到阿兄站在门口。
萧凛将匕首递给了她。
那匕首相当精致,比她的不知道精致了多少倍。
“给郑景宁。”阿兄道。
萧鸢晕乎乎地接了过来。
萧凛并未立即离去,而是沉默片刻后道:“你雕的。”
“啥?”萧鸢愣了一下。
“说是你雕的。”萧凛话音落,就转身离去了。
萧鸢站在那里,傻愣了许久。
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阿兄的眼睛有些发红,难道是熬夜雕好的?!
阿兄这样,是为了不浪费她的时间?!
还是景宁……
萧鸢从记忆里回神,看着把玩着匕首的景宁,心里已经是惊涛骇浪。
这是自己未来嫂子啊。
阿兄……是在讨好未来嫂子?
那为何又不让景宁知道?
阿兄的心思太难猜了。
萧鸢的思绪回归,看着面前爱不释手的景宁。
“景宁,你喜欢就好了。”
惊涛骇浪,都化成平静的一句话。
郑安宴回到了书房里,立即叫来了侍从:“去查查三天前,景宁到底去了哪里。”
侍从离去后,郑安宴有些心神不宁。
要是真的弄错了……
要是景宁根本没去见三殿下……
书房的门紧紧关着,杨氏来了几次,都不得见人。
“老爷,还在为景宁的事耿耿于怀?”杨氏忍不住问道。
小厮道:“老爷去了小姐那里,回来的时候就有些不对劲了,一直将自己关在书房里。”
杨氏垂着眸,她的心思深沉,很快就联想到很多事。
老爷去看郑景宁,就说明气消了一些。
回来后把自己关在书房里,那只能说明老爷和景宁又闹了起来。
杨氏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笑意。
就该闹,多闹闹就好了。
一点一点,这父女情分就断了。
老爷的心已经寒了,郑景宁用一招苦肉计,或许能挽回一些父女感情。但是,陷在爱情里的少女,只想着和情郎双宿双栖,又怎么会想到这么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