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得秦浅一懵。
愣在原地,眨了好几下眼。
宋繁城也是没有料到几人会这样,看着秦浅紧抿的唇瓣,斜眼朝几人飞了一记刀子,“滚蛋!”
几人立马齐声应到:“是!”
然后十分整齐地左转,跟秦浅说了一句,“嫂子再见!”
再然后齐步走离开。
直到人离开视线,宋繁城才收回目光。
然后幽幽地落在郑岳的身上,浓眉微挑。
本来还在看秦浅的郑岳突然感觉背心一凉,抬头一看,接收到讯号,立马讪讪地道,“那什么,我也先走了。”
“宋老大就交给你了!”
郑岳朝秦浅点了点头,赶紧溜之大吉。
晚风吹过,有些凉意,秦浅摩挲了一下胳膊,偏头看向车子的方向,“走吗?”
“你有空吗?”宋繁城问她。
秦浅没有回答,望着他,夜色下,还是那双明亮的眼眸。
“能走走吗?”
女人闻言,垂眸抿唇。
见状,宋繁城以为她是不愿意的,“如果麻烦,那我们……”
“我记得那边有个公园。”秦浅转过身,指向一处,提议。
她锁了车,两人不紧不慢地朝公园走去。
宋繁城是军人,走路本来就快,步子也大,所以即便他已经刻意放慢了脚步,还是快秦浅一步的距离。
秦浅走在他的后侧方,看着他宽厚的肩背,走在路灯与树影的斑驳中,好似时光的长河静静地回流。
他们两人之间,就只有这么一步之遥,而不是千山万水,她想他,她却已婚;而他,不知何时才能将她记起……
“刚刚……”宋繁城打破这份静谧,“我的那些战友误会了,抱歉。”
秦浅一怔,笑了笑,摇头,“没事。”
两个人又走了一段路,由远及近的水声。
水边的风,比其他地方的风一直都要凉一些。
水润的凉意扑面,秦浅想起今天在伴山雅筑等宋繁城是要跟他说搬出去的事的。
“对了……”
“你知道吗?”
两人异口同声。
“什么?”男人问。
秦浅摇了摇头,而是问:“知道什么?”
男人顿住脚步,转身回头,两人之间只隔了一步的距离。
隔着夜色,却能够将自己的身影映在对方的眸子里,像是他们属于彼此,拥有彼此。
“九年前,我遇见过一个女孩,她跟你一样。”身旁是潺潺的流水,清浅而温柔,男人望着秦浅,眼里比那水波更柔情,“有一双明亮好看的眼睛。”
晚风渡着水声和男人的嗓音,就这样一直渡进她的心。
“那……她人呢?”秦浅放在风衣兜里的手握成拳,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
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喉咙的干疼,说话时带着的轻轻颤音。
“不知道。”宋繁城像是公园里的一棵树,笔直地站在她的对面,那双深不可测的眸子静静地凝望着她,“也许……她已经结婚了吧。”
是呢,她已经结婚了。
秦浅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却感觉相隔万里。
他记得自己,秦浅欣喜若狂。
可是她已经结了婚,一盆凉水从头浇灌而下。
“秦浅。”
宋繁城低低地唤出她的名字,简单的两个字,在唇齿间徘徊依依。
她忍着鼻尖的酸涩,尽可能减轻浓重的鼻音,“嗯?”
“你说,她结婚后,过得好吗?”
秦浅抿着唇,一个“好”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紧紧地咬着下唇,一丝丝的疼意,才让她稍微的清晰。
“我希望,她可以过得好。”宋繁城说。
话落,男人身影动了,他抬脚,朝秦浅走过来。
秦浅有些模糊的视线里,她梦中的那个人,也像是这样,朝她走来。
她情不自禁地,从风衣里抽出手,缓缓地伸上前。
却遇见男人越过她,与她擦肩而过,她听见他的声音,“好了,走吧,回去。”
秦浅垂眸,地上男人的身影,在视线内渐渐变短,直到彻底消失在她的眼前。
她如此地庆幸,公园里的路灯是如此的暗,才不至于叫男人发现,她哭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