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会上又提到这个议题,付明森是真没辙了,能动用的画稿都给您看了,您自己毙了多少稿,您自己不清楚啊,付明森腹诽。
贺正庭等不到助手的答案,目光从手里的图纸上移开,顺带着扬起眉梢,“喉咙疼?”侧隐隐地问明森。
“不是……”
“不是不说话?”一大早,会议室就乌云压顶的低气压,几个设计师还有尾座的助理都缩缩脖子,为明森哀悼一分钟。
“家里的几个您都看过了……”
“那就约外面的画师,对方崔主任要求这周内看样稿。”贺正庭眉头间没多少情绪,继续低头看图稿,想继续下一个议题的时候,明森又有困难了。
“老师……”说得急,昨晚通宵饮酒的后遗症,付明森不合时宜地打了个酒后嗝。
夭寿了,贺正庭一早的起床气和案牍劳形的脾气悉数到了头顶,天知道付明森这个酒嗝里多少花天酒地之气,隔一条人工河对岸的割草园艺工人都能闻得见,嗡嗡嗡,……贺正庭摔下手里的A3图纸,起身,全然不听明森再说什么了,“散会。”
负责会议记录的小虫是新来的文员,一直梳理不好会议记录,超负荷状态参会的她,这才勉强记了几个议题,差点把贺总的“散会”二字也记在笔记上去,茫然地抬起头,大家都憋着笑,眼泪都快出来了。
贺正庭手已经碰到会议室的磨砂玻璃门把手,一把拉开门,想起什么回头,施施然开口,目光含着几份杀气,“付明森,我告诉你,有时间去喝酒,也得匀出相应的时间去健健身,你瞧你一脸肉垮得,另外……把我那杯沾了你隔夜酒的咖啡丢掉,谢谢。”
老板一走,全员解禁,各个都笑得直不起腰来,唯独小虫一直状况外,付工哪里得罪贺总啦?
付明森半天没敢进老板办公室,下午老板去工地后回来,他才搁下手里的铅笔,狗腿子似的迎上去,“老师……”
“如何?想再恶心我一下,替我省顿晚饭钱?”贺正庭让他隔远些说话。
“昨晚发小过生日,多喝了几杯。”明森委屈认错道。
“哼,我没见你哪次陪我应酬这么大的酒量呢。”
贺正庭往自己办公室走,明森像个小媳妇似的跟在身后,“老师的酒量,也用不着我卖力呀。”
“少废话,有事说事,没事别杵在这里。”
“我有事,有事,就是上午会上没说完的……”
贺正庭靠在办公座椅上,闭闭眼聚拢些精神,明森递手机给他,“这是我在微博上偶然关注的一个画者,画风很清新……”
贺正庭话听了半句,就又没了好耐性,“你寻我开心呢,拿这种十八线都算不上的画师来糊弄我?”
“那咱们室里几个被您毙稿的画师可都是一二线大咖呀。”明森顶嘴。
“干点人事,好好找个符合人家心意的画师出来。你约的那几个画稿,你自己看看,能不能用?我都纳闷,是你的语言组织能力有问题呢,还是真得是我鉴赏能力出了问题。他们那扑街的商业风稿件,是糊弄你呢,还是糊弄我呢,还是瞧不上这个小单子。回头告诉他们那些爷,我贺正庭不惯他们这些毛病,大家意见相左可以讨论,可是这完全不走心的合作态度,我连退回去修稿的机会都懒得给,管你多大的咖!童心这个主题不懂嘛!”
贺正庭也是S市有名的建筑设计师,他开这间建筑设计工作室以来,还没有他满意而客户不满意的方案存在过,换句话说,他不满意的任何细节都不可能在商谈的时候入客户的眼。
“老师,距离您要求的死线只有两天,我是真找不到称合心意的了,这个画者虽然没什么名气,可是笔触真得很细腻清新,而且她也有壁画经验,你起码看看再决定啊!”
“你微博撩骚发现的,你让我有多大耐力看?”
“什么撩骚,人家微博上一水的全是画作,我特么……我连Ta是男是女都不知道,聊什么?”明森举着个手机怪累的,贺正庭就是不买他的账,他索性收回手,手机上一通乱点,“微博主页我分享给您了,您无论如何先看看吧,没准您满意了,人家还不太愿意出面合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