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轮到她做楚楚可怜状了。
可她演不来霸道大姐头,也装不来娇软小白兔。
他把她额边的头发拂开,脸贴着她的脸,故意用低哑的声音说:“会撒娇了?”
第五十七章
私人车库里很安静,四下亮着灯,只有那辆黑色帕加尼传出些许喘息声。
“放开!迟澈之……嗯……你不要这样……”
“还演不演?”
“不演了,你快别,喂!我很怕痒的!”
“也没见你笑?”
“谁说挠痒痒就要笑,你看我眼泪都快出来了。”
迟澈之停下手,晏归荑总算松了口气,拉了下毛衣,不再动来动去。
他低头去问她的眼睛,她一顿,“没有眼泪,骗你的。”
“小骗子。”他在她挺翘的鼻梁上刮了一记。
“是你先骂我冷情的……”她躲避似的转过脸去,瞳孔紧缩,话没了音。
她瞥见了车外后视镜,镜子里的脸在笑,模模糊糊的,像是用油画颜料糊上去的,上面还刷了一层亚麻油,黏腻到恶心。
“那也叫骂你?”迟澈之掰过她的脸来,背上的外套忽然被抓紧。
他回头看了看,车库里只有他的几辆车,一道人影也不着。
晏归荑回过神来,把视线从后视镜上挪开,说:“让我坐到旁边去。”
他手撑在椅背上,单腿支撑这身体,保持这个姿势许久也有些累,便侧身让她坐到了副驾上。
迟澈之倾身给她系上安全带,看出她神色不对,说:“你不舒服。”
“晚上跟着王鹤他们吃的素食,我吃得少,可能现在有点低血糖。”她没有说谎,只是隐去了别的因由。
他无意识地用食指敲了敲方向盘,以惯用的平淡又戏谑的语气说:“为了素食不肯和我一起吃饭,是不是后悔了?”
她抬眉:“哦?那我现在补偿你。”
“其实我订了餐厅,还准备了礼物。”
她笑了笑,“烛光晚餐?迟澈之,你不是吧。”
他瞥了她一眼,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发笑,“现在还来得及。”
“可以吃些甜食,如果还有店开着的话。”
这个时间还开着的甜品店几乎没有,她只是随口一说,他却摸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她瞧见他通话页面上的备注名,前缀写着餐厅的名字——一家需要提前三个月预定的法餐,她只在杂志上看过介绍。她说:“这个时间已经打烊了,不会为了你还开店吧?”
他轻笑一声,将车驶了出去。
餐厅空间宽阔,装潢别具一格,从长廊的落地玻璃窗望出去能看见一片松林。
负责人领着他们在靠窗的位置落座,桌上用高脚玻璃杯盛着雕琢精致的蜡烛——像是蜡烛手作家的作品。
昏暗的环境里空无一人,静得仿佛能听见风吹雪的声音。
迟澈之的脸被烛火照亮,眼里好似有细碎的星辰,他笑着问:“怎么样?”
晏归荑一手托着腮,看窗外的景,回头道:“没有菜单?”
“今天没有。”
两人闲聊片刻,穿着制服的主厨从几扇交错的拱门里走过来,朝他们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他放下餐盘,用法语和迟澈之打招呼。
晏归荑无意听他们说话,注意力全被瓷碗中的甜品吸引,雾气从盘底升起,缭绕在手掌大的小碗周围,翠绿的慕斯像湖面般漂亮,上面缀着砂糖或别的材料做的小花,中央有一个小小的红色的布丁,仿佛旭日初升。
主厨用喷枪在布丁面上烘烤了数秒,表面融化,变成暗红色,中间凹进去一指宽的洞,巧克力从其中涌出来,沿着布丁的弧度淌下去。
她不知道这属于什么料理,既不像传统的法式甜品,也不是分子料理,于是用生疏的法语问主厨它的名字。
主厨说:“没有名字,这是迟先生为你特别定做的,如果你想,可以为它命名。”
她看了看对面的人,他靠在椅背上,双手交错,笑着回望了她一眼。
这一时半会儿她哪儿想得出名字,试探地说了个“小小火山”,发音还出了错。短暂地沉默,另外两人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