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奴婢亲眼所见她手上全是血,已经让人去请太医了!”宫女语气焦急。
“哦,那就没事了,让太医看看就行,别打搅了太子殿下,”童山松了口气,“姝岚你也别急,该干嘛就干嘛去吧。”
“可是……”姝岚仍不放心,“殿下不去看看吗?”
姝岚在丞相府上照顾包林林的时间虽不长,但对包林林的行为作风早已有切身体会,也因犯过小错而有过切肤之痛,迄今手臂小腿上还留着被打过的伤痕。
起初她被包正平指派来照顾,她本来是万般不情愿,但指令在上,她也不得不从。
昨日听闻包林林疯了,她还心存侥幸以为只是大喜过甚,今日一见,她觉得太子妃大概疯得有些彻底,要是再在这东宫之中出个三长两短,她自己的小命大概就要贡献出来了。
“没事没事,”童山摆摆手,“殿下公务繁忙,此等小事就别来找殿下了。”
姝岚嗫喏了半天,才怯怯地辞了童山,胆战心惊地往回走,遇上了匆匆赶来的太医,便引着太医去涂山林林所在的房间,一进门就见一地乱七八糟的鸡骨头,涂山林林正满足地坐在地上,靠在桌角,正舔着指头,上挑的眼角微微眯起,活像只偷嘴的狐狸。
听见有人进来,涂山林林抬起头,幸福地打了声巨大的饱嗝。
太医脸色青了一块儿,姝岚尴尬地急忙上前用力扶起涂山林林,对太医道:“大人,您看太子妃的手指……”
涂山林林饭饱神虚,脑子转得很慢,极为配合地伸出手。
太医捋须,皱起眉头,认真从油腻泥污中分辨伤口。
太医长长的胡须随着他的喘息撩了一下涂山林林的手背,她被挠得有些痒痒,坏心一动,指尖掐了个咒。
“呼啦”一声,一小团火从她指尖腾起。
太医胡须立马点燃,一股子焦味立马散开。半截身子都已经要入土的老人家跟年轻了五十岁似地立马窜起两尺高,大叫着捧着胡子狂吹火苗,不想火星子被吹得更旺盛,老人家更是上蹿下跳,惊得门外侍卫也冲了进来,连忙架住太医帮他灭火。
涂山林林拍桌大笑,一个人咕噜滚到桌子下去。
她又用力地爬起来,指着白须变成一团焦黑的太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姝岚心头一惊。
完了完了,太子妃是真疯了,疯得彻彻底底,童叟无欺。
肖珝正在书房处理公务,听到外面一阵喧嚣传来,白衣吭哧吭哧地跑了进来,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往他怀里撒娇。
童山随后也赶了进来:“殿下不好了,宫人来报,太子妃她放火烧屋了!”
肖珝本觉得把包林林关起来就不会出啥大事,至少没有外人的时候就不用见她,没想到这位太子妃居然有引火烧屋的本事,逼得他只能硬着头皮出面。
肖珝才到了寝殿门口,就闻到一股毛发烧焦的味道,进门见德高望重的太医宋鸿福一脸熏黑,双眼通红地坐在一旁,姝岚好声好气地给他端茶递水,宋鸿福还是满脸写着不高兴,余光瞥着还坐在地上憋笑耸肩的太子妃。
宋鸿福看到肖珝进来,两行老泪立马纵横:“殿下啊,老夫也照顾殿下二十年了,在这皇城中一辈子,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她居然……您可要为老夫做主啊!”
肖珝把童山往前一推:“宋大人要您替他做主!”
童山又被推到风口浪尖,只能应着头皮装出威仪:“哦。”
而肖珝一道冷光也落在了涂山林林身上,涂山林林哆嗦一下,终于敛住了笑。
“烧屋子?”肖珝问。
涂山林林摇摇头。
肖珝转头看童山,童山不好意思低头:“不小心夸大了点。”
“那就是烧人咯?”肖珝看了看宋鸿福烧焦的胡子,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包林林,东宫不是你丞相府,这可是在皇城,容不得你乱来!”
“那我可以在哪里乱来呢?”涂山林林一激动,“其实我也不想在这里啊,你放我去一个可以放火的地方,我会感激你一辈子的!”
肖珝:“……”
见肖珝半天不吭气,涂山林林急了,爬起身来叫道:“我说真的,我根本不想在这里啊,我……我来这里只是一场误会,太子要娶的人不是我啊,我是……我不是……我不是什么太子妃包林林啊!白大人,您跟太子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