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太子妃你要睡觉吗?”白筱在她眼前摆摆手,悄声说。
“我还是明日……明日再来吧……”涂山林林迷糊说话,“困,困死我了……”
“别,你别回去啊,要么就在我这里睡,跟我一起,”白筱将她扶着,“嘿嘿,我的床可大了,足够咱俩睡觉的了,就算再加只狗都没问题……唉,我的狗,我的狗到底去哪里了呀?”
“狗?”一旁黑暗处,一人影动了动。
“谁在那里啊?”白筱一手拉着涂山林林,一边眯着眼问,“你见过我的狗吗,就是黑色那只?”
人影连忙闪了出现,原是白府的一个护院。
“这……”这护院看起来年岁尚小,有些胆怯,但白大小姐在前,他不敢隐瞒,只得压低声音道,“早些时候,我见有人好像是抱了只狗,但那时夜深,我实在是看不清楚,不太确定那是不是大小姐您的狗,所以,所以,所以我也不知道应不应该说,如果不是的话,大小姐您可别生气,而如果是的话……”
涂山林林:“……”
年纪轻轻就如此啰嗦,年长了还得了?
“少说废话,你就说那谁抱着狗去哪里了!”白筱压住即将喷涌而出的火气,“去哪里了?”
护院畏怯地指向了庭院深深中的一处。
白府中任何一处都可以随便去,除了那里,所以白筱根本不想过那地方。
按白朝轶的说法,白府所在处风水极佳,唯独那里却是个死穴,阴气得很,于是便随意建了个阁楼,供了些神仙在里面,假装可以压邪。
但白府的主人不去,府内的下人自然也不会去,年久日长,大家都对这地儿视而不见了。
白筱扯着迷迷糊糊打盹儿的涂山林林走到那阁楼前,凭借她等级极低的修为,也见出了其上散出的隐隐红光。
而凡俗之人应是看不出任何差别。
涂山林林终于从昏昏沉沉的困倦中彻底醒了过来,揉揉双眼:“真热啊……”
“你也觉得热是吧?”白筱咬咬唇,继续盯住那宅子,一滴汗滑了下来。
这深冬尚未入春之际,虽没有前些日子寒冷,但也完全和炎热一词不沾边。
但两人站在离着宅子还有好几丈的地方,就已感如同置身于火炉中,那屋子内似有青烟冒出,像着火了似的。
越接近,越是热。
“不是着火,是有人在里面施法了,这结界会闷死人的,”涂山林林转头看着白筱,没好气地说道,“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想把我扔进去烧死吗?”
“不是不是,我怎么舍得烧你呢,我把你供起来都来不及,”白筱扯出憨笑,“只不过我想送你的那只狗……”
涂山林林瞪起眼。
“好像在里面……”白筱低声。
恰是其时,房内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声响。
“白衣……”涂山林林掐诀,想见那股子热气给强压下来,但耗了半天的力,却无济于事。
无奈之下,她快步绕过白筱的劝阻,只身冲上前去,一脚踹去门上,而门只微微晃悠了一下,便没了动静。
“白衣?白衣你在里面吗?”涂山林林急急敲门。
而手碰在门上,都感到灼得生疼,如皮肉都要烤熟了般,这房内岂不是要把人都烤熟了?
记得才见白衣时,她恍然觉得白衣看起来很是眼熟,以为它是她曾经与元化游历天下时遇到过的某个老相识。
但说是老相识,狗大约也活不了那么久时日。
她也没再多往这方面想。
在东宫住的这段日子,她那时尚未渡劫,心智顽劣了些,的确没少欺负它,时时追得它声嘶力竭满院子瞎跑乱撞。
但欺负归欺负,她打心眼里还是对这只时时护她的小兽存有喜爱,何况它还是肖珝的狗。
好歹大家都是兽类,惺惺相惜也是难免的。
“白衣?太子妃你认识啊?”白筱嘀咕了一句,“怎和我一个姓,莫非是我家远房亲戚还是跟我一样是妖物啊?”
于是白筱也上前来,朝着那门踹了一脚,震得腿上直发麻,脆弱的皮肉也被灼烧得疼,连连后退,叫道:“这鬼东西怎么那么费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