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贝说话声音太小,两人压根没听见,一心只专注于搬运事业,等到谢平宁意识到他们三人变两人时,曾贝已不见踪影。
他停下活儿,大功告成,还拍了拍手上的灰,问刘宇岩:“曾贝人呢?”
“谁知道呢,”刘宇岩放下最后一运东西,领着谢平宁,往小卖部的方向走,一面说着,“肯定是溜去买奶茶了。”
谢平宁不大信,还是不放心,看了看四周,还是不见她人影,“她不会迷路吧?”
“放心啦,不会的,垦丁就这么点大,她能迷到哪里去,再说了,要是迷路,打她手机,让她去鹅銮鼻[2]等我们就是了。”
说完,他朝小卖部里大喊一声:“阿伯,两瓶冰水!要冰死人的那种!”
“好嘞——”里面走出来一位老人,从冰柜里拿出两瓶水,递给刘宇岩,“拿着,冻死人了我可不负责噢。”
刘宇岩接过,扔给谢平宁一瓶,两人同时拧开,仰头灌下一大口。
刘宇岩大喊一声:“爽!”
谢平宁笑,跟他在小卖部门口的阴凉处蹲下,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等着曾贝回来跟他们会合。
刘宇岩开口:“平叔,你知道吗,曾贝比我还大一岁,但她成天欺负我。”
语气不像告状,倒像是吐苦水。
谢平宁忍不住笑,回他:“被一个女孩子欺负,你也好意思讲。”
刘宇岩不服了,拿着瓶子的手放到一旁,“那我真要欺负她了,我妈还要骂我没男子气概。说来说去,欺负不是,不欺负也不是,我真是被她折磨死了。”
“你就不能跟她好好相处?”
“跟她?”刘宇岩摇摇头,“不可能的,我们俩性格不合,聚在一起就是彼此命里注定的天煞孤星。”
“而且,你以为我不想跟她好好相处吗?是她先惹我的——每一次!”他吐槽。
但他不知,捧一杯丝袜奶茶的曾贝,就站在他们俩身后,正将这一切听进耳朵里。
无心的话伤人,尤其当你说给他人听,这种伤害和带来的屈辱感,是成倍的。
可他还在说:
“她跟他爸爸妈妈都合不来,不然你以为她为什么会被扔到岛上来,还不是因为她跟她爸妈吵架,连高考都没参加,把自己关在家里一个月,还是她妈妈在房间门口求她,她才肯出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1]鹅銮鼻:垦丁的鹅銮鼻公园,是当地最著名的景点之一。
[2]野原:垦丁存不存在这个地名我不知道,因为这是我瞎编的嘻嘻嘻~
你们会不会觉得很无聊啊看我的文
第5章 5
门外有人在讲电话,说话声音越来越近。
“……她回来了啊,我刚刚看见她上楼了。”
“怎么你又丢下她?刘宇岩,我都跟你讲了多少次了,贝贝是女孩子,你要让她、照顾她,你倒好,又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说话的人是芬姨。而她的电话对面,曾贝知道,除了令人讨厌的刘宇岩,不会是别人。
芬姨说着话,将曾贝的房门打开了一道小缝,看见床上薄被拱起一道,才算真正放下心,呼了口气,压低声音对电话那头说:“——人睡了。”
关门时,还听见她在问:“……你没欺负她吧?”
对面刘宇岩蹲在鹅銮鼻公园的栈桥后,听见这话,暴跳如雷,忽地站起来,大声回:“没有!”
说完,将电话挂了,结束这一次并不愉快的通话。
他将手机塞进裤兜里,对身边谢平宁无奈地摊了摊手,说:“你看吧,不是我说,我妈重女轻男的思想真的有点重。”
谢平宁淡笑,拍了拍他的头,说:“行了,别贫了,我们也回吧。”
“回吧,回吧。”刘宇岩长叹一声,张开双手,伸了个极长的懒腰,“这一下午又是搬书,又是找人的,真要把我给累死。”
驱车回野原,又是傍晚才到。
西斜的日光终于有机会触碰二楼房间的纱帘,将奶白蕾丝缀饰的薄薄一层,描摹上精致的金边。有几缕没能被遮挡住,倾泻进来,落在她雪白的双腿上,印出几道窗栏的阴影。
原本该是一回宁静平和黄昏,偏生有人不让她好过,抵着她房间的门板,在外高声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