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人脑子真的转得很快,他们系估计也没几个能跟得上的。”
曾贝若有所思点点头,又问:“他也是B大毕业的吗?”
“本科不太清楚,有可能是B大吧,但我知道,他研究生是在斯坦福读的。”
……
他真的很厉害吗?
抱着这样的疑问,她端一盘去干净皮的台芒站在谢平宁房间门口,深吸一口气,才抬手敲了敲。
里面传出一句:“进来吧,门没锁。”
她闻声,握住门把推开门,看见他坐在书桌前,转头正朝她望过来。
身上换上白T,头发还没干,显然才洗过澡不久。
她对上他视线的那一刻,有些愣神,很快回过神来,低头看切成粒状的黄色芒果,小声说出打扰他夜间阅读的原因:
“芬姨让我给你送水果。”怕他又拿积食不利胃的理由推她出去,她补一句,“下午刚摘的,很新鲜。”
他没想太久,起身向她走来,接下她递来的果盘,说了声:“谢谢。”
她还有话想说,仰头,看他,几秒钟,都没想出要说什么。
还是谢平宁更主动,先问:“你今天下午不开心吗?”
“嗯?”她眼睛微微张大,脸上露出些不好意思,忽然羞怯的原因是没想到他会提这个,更没想到,他会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
但她还是否认了,“……没。”
谢平宁依然看着她,目光沉沉的,没移开视线,似乎是要从她脸上瞧出破绽。
好吧,他成功了。
曾贝有些挫败,妥协道:“好吧,是有一点。”
“因为什么?”
她顿了一下,回望他,说:“因为你们聊的让我根本搭不上话。”
你们,指的是他跟陈晨。
而这句话,言简意赅解释,就是他们让她觉得自己存在感大幅度降低了。
可明明,是她先到这岛上的,也是她先认识的他。凭什么陈晨就能跟他聊得有来有往,毫不尴尬;她对上他,却总是相顾无言,连简单的交谈都没办法做到。
她知道自己生的这气,毫无理由,所以,她对着陈晨发不起火,对着他,更加。
第一次如此无力,都是因为他。
而罪魁祸首还不知该死地笑了,眉眼还很温柔,被头顶罩下来一团暗黄的灯光,勾画出高挺的鼻梁,薄唇唇线,以及他脸部一切线条分明的部位。
他笑着说:“我还以为你气什么,原来是因为这个。”
“你还笑!”她不满地嘟起了嘴,背过身,不再看他。
他也没说话了。
到底曾贝无法忍受这样沉默,身体又折回来,对上他,语气冲冲地反问:“难道不是吗?你们都无视我。”
他还在笑,说话时,却敛了笑意,眼眸也一瞬间变得深沉,望住她,说:“如果我无视你,那我就不会问你是不是不开心。”
他话至此,停了片刻,表情有些无奈,说:“曾贝,我发现,你有时候真的很能误解别人的心。”
她有些气,顺着他的话,就出口:“我误解你的心了吗?”
他看着她脸的眼神不改,是上一秒,还满载星辉的深且邃。
看着她,语气还很铿锵,点点头,说:
“是的,你误解了。”
误解了他什么呢?
似乎不是仅仅相关他无视她这一件事,他的语气背后,好像还藏着别的。
但那晚,她回房间,抱着被子想了一晚上,也没想出结果,索性中道放弃了。
隔天野原就下起大雨,势头之大,还刮倒田野间立着的两根水泥电线杆。但供电倒无碍,最关键是,电线杆上缠着的无线网络信号,就这样,在大雨中断了。
曾贝抱着一本《到灯塔去》,身体蜷成一小团,注意力不完全在拉姆齐教授一家的岛屿生活上,三心二意在想,陈晨是不是还有个名字一直没告诉大家。
陈晨只是她的临时用名,而登在户口页上的,她的真名,其实是——萧敬腾。
不然,怎么她一到,垦丁前十多天的大好晴天一下就转阴,大雨一天到晚下个没完。
这下好了,女神陈晨变成彻头彻尾的雨神,闷恹恹地缩在沙发的一角,好无趣地给自己的手指甲涂上颜色好看的指甲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