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之上:消逝_作者:AnTom(11)

2019-05-05 AnTom

  ——我实在弄不清楚,你知道吗?

  话说您在诺尔班克斯的生活实在是令人向往来着。有那么多的朋友相伴,还能听到各种有趣的故事。我不禁幻想自己坐在酒馆的角落里,舒适惬意地旁观着你们谈笑风生。渴了的话,我会到吧台要一杯温温的白开水,因为我还不会喝酒。

  对您所说的爱蒙.爱索先生的事,我好感兴趣,您是说他真的骑着老年单车在旅行的路上吗?天,我完全可以想象那是一幅多么潇洒狂野的画面。我很熟悉爱索先生的,而且同样很喜欢,甚至我的姨母也常常对他的文章连连点头。我记得报纸上是说爱索先生休息三个月调理旧疾,谁又想得到他反而是如此义无反顾地锤炼着身体呢?

  关于发生在萨里托先生身上的事,我真的深感同情。从您的言语里不难知道他是一位多么的大好人,可我发现世上遭罪的往往是好人居多呢,真不知道这是定律还是自然规矩。

  萨里托先生一定很爱他的前妻吧,多么让人惋惜的是他和前妻会分离。等这封回信送达您手中的时候,萨里托先生一定做好决定了,我想听您后来的详细叙述。

  另外,您寄过来的信还好是我先发现的,如果是我的姨母,她不单会拿走您辛苦挣来的钱,更会销毁这封信吧。您的好意我不客气地收下了,即便受之有愧,但实话说您的这笔捐助真是我所急需的——我很担心姨母不会送我接受成年后的社会教育,那将是一笔巨额开销,我们家难以承担。不过有了您的帮助,总算有了一个好的开头,下个月招生开始前我会跟她提出来的。以后的学费,我会边完成学业边想办法的。

  最后,告诉您一个关于我的名字的秘密吧,帕奥里德先生。

  ——艾米莉亚,粉绵羊,艾梦,这三个可都是我的名字。可能会让您感到困惑吧。艾米莉亚是菲儿姨母给我取的名字,粉绵羊呢,是一位朋友给我取的昵称了。而艾梦呢,是我自己小时候给自己胡乱取的名字,用过那么一阵子。不过您用哪一个名字都可以用来冠以我,哈哈。

  By. 帕奥里德先生的小黑鼠朋友,粉绵羊。

  ——夏花漫纱地区,莱茵村,幽兰谷,1323年12月12日。”

  这封回信并没有让粉绵羊满意。但她还是一哆嗦投进了邮筒里。为了避免错失寄出的邮件与保密工作的防范,她特意等到那位信使先生早上送报来时悄悄跟他说明了情况。

  他们之间的书信来往整整持续了三个月零七天。你们知道那种连每天起床刷牙时都在期待下一刻信使就会送来邮件的心情吗?粉绵羊得跟你们谈谈……棒极了,她宁愿舍弃每天都吃不完的奶油蛋糕的日子。

  什么?你也想体会这种美妙的滋味?简单呀,你只需要一位像帕奥里德先生那样的笔友。对方不用多么的见多识广,文韬武略,只需要会跟你分享他的日常,说有趣的事,讲好玩的人,这样就够了。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得有心有灵犀、一点就通的真情实意啊。

  但粉绵羊也希望帕奥里德先生能多写些偏于家常的话。因为离谱的是木盒子厚厚的书信里没有一封信上有过关于他的过去的字词。情感也好,经历也罢,他似乎总是在陈述眼前或者将来的事。

  粉绵羊拼凑足恰好的勇气,便问他。他回信说,“粉绵羊,过去是有温度的,但把它写在纸上就像冬天的鱼儿跃上冰面,凉意会让它失去生机的。所以你想了解的话,等到时机成熟时,我很乐意亲自与你分享:你握着你的温开水,我喝着我的威士忌。兴起时,可别忘了碰杯。”

  他继续行走在北域的茫茫大地上。而粉绵羊的悠闲生活,也平淡无奇的继续着。

  尽管表白已久,他们还是处于“和平”相处。隔上一层纱,还能相敬如宾、礼尚往来般书信交流。否则笔友都没法做的——帕奥里德先生还是和初遇时一样悄悄地把握着彼此的间隙。粉绵羊的表白,似乎石沉大海,可粉绵羊已经很感激了。她不能失去这样的精神支柱。

  那段时期,“期待”从头至尾地贯穿了她的日常起居。

  从今天到明天,一如既往。三个月零七天后,意外来了,这是一件足以改变历史进程的大事——帕奥里德先生在信上说,“我们见个面吧,我离开北域到南域来了。”准确地说,是他在粉绵羊的提示下,现在才想起了半年前在玫瑰车站时他曾表露出想去秋兰镇观赏枫叶落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