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共西厢_作者:风林宿(35)

  我脑中一片空白,努力在他时而温柔时而粗暴的对待中保持理智,心里呐喊:“错了,错了,我来这个世界是要寻找秦一鸣的,这是在做什么?”无奈多尔衮与我口舌交缠,我喊不了也叫不出,情急之下,我一发狠咬了下去,嘴里顿时一股甜腥味涌来,多尔衮大叫一声,从软塌跳起,一手捂住了滴血的唇,用吃人的眼神怒视我,一手掐住了我的脖子:“想死吗?”

  我被他掐得快要窒息了,怒道:“与其被你玷污。”虽然我心里一百个不想死,我还没有完成我的心愿,但失洁是大,只能怨怼地盯着他:“不如赐死我吧。”

  “你说什么?玷污?这不是你想要的吗?想做我的女人,不是你们这些人梦寐以求的事吗?”多尔衮眼中的怒火熊熊燃烧,他盯着我的眼睛,就如一堆烈火将要焚烧一堆残叶。而我的眼里,只有一坛子死水。

  第20章 画像

  “不要这样看我,这双眼睛,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他手指上里的力量渐渐减弱,我见多尔衮凝视我良久,像盯着一个久违的故人,眼神慢慢由愤怒变成了一种无可奈何,继而变成一种哀伤,他终究松开了手。

  我从鬼门关回来,猛地咳了几声,趔趔趄趄去捡丢了一地的外衣,又羞又恼地穿上,还没来得及扣好衣襟,听得一声“咔呲”,回头一看,精致帘帐被多尔衮撕下一块来,他慢慢地朝我靠近。

  我不由得退后两步,心道:这是要勒死我吗?

  多尔衮手上一扬,撕下的布条正好挡住我的半张脸。

  “像,真的很像她。”他鹰一样锐利的目光此刻已经变得柔情而伤感,瞬间他已经把布条蒙住了我的鼻子和嘴巴。

  我不知道他口中她是谁,只知道自己的一颗心快要跳出嗓子眼。记得大学里曾看过一部和心理学有关的书,讲的是一群承受了城市巨大生活压力的中产阶级心里压抑而扭曲的故事,在白天,他们是光鲜亮丽,言行得体的职场精英,而到了晚上,他们变成精神分裂者、抑郁症患者、虐猫狂魔、连环杀手、□□亦或者是酒鬼。

  “多尔衮,你冷静、自重、深呼吸……”我吓得不清以至于胡言乱语,也实在没有力气和信心能再次抵挡住他的攻势,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下意识想要扯去面上的布条,就差喊“救命”了。多尔衮抓住我的双手,却拖我坐上一个雕花木凳,道:“听话,不然我把你的衣服再撕一次。”

  “像他这样身份,即使醉酒,应该也是一言九鼎吧。”我吓得闭上了嘴,遏制住自己逃跑的冲动,乖乖地坐在雕花木凳上穿好衣服,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多尔衮见我安静了,果然离我远了些,他仔细地查看东西墙边的挂画,然后取下一副女子扑蝶图,回到紫檀桌案上,动手画起来,一边画还一边看我,以他专注的程度,我简直怀疑他根本没有喝醉。

  我一动不动地坐着,多尔衮对着我作画,我心有余悸,浑身还是止不住地颤抖,但瞧多尔衮似乎已经醉心于作画,气定神闲的模样和刚刚疯狂的状态又是判若两人。

  “双重人格!心理变态!”我暗自琢磨。

  也难怪,摄政王这个头衔让多尔衮风光无限的同时也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这段时间在摄政王府生活,我直接间接地接触到了多尔衮这个历史枭雄,不同于以前戏说或者电视里对他二次元的形象,这样一个人活生生站在自己的面前,他的气息、他的表情、他的眼神,都能让自己身临其境地感受到他背上正背着整个大清,一步一步地登上泰山之巅的压力,而每前行一步,都让他气喘如牛,都让他伤筋动骨,所以他虽然和阿济格、多铎一母同胞,除了身形颀长,既没有阿济格那样壮硕如虎的身板,也没有多铎阳光率性的洒脱。他有着无以伦比的王者威严和气势、更有着高处不胜寒的孤傲清冷。

  “他不会是精神分裂了吧。”他在看我的时候,我也在偷偷打量他,时刻防备着。

  不多久,多尔衮收笔,看着自己的作品,清冽的目光中带了一丝凄楚,等笔墨稍干,就把它挂回了原来的位置,可是他余兴未了,又取下女子扑蝶图旁边的一副女子对镜梳妆图,放到案上画起来,期间依然是时不时抬头看我。

  “怪不得把我的脸蒙起来,原来,只是想画我的眼睛。”我心里舒了一口气,偷偷观察原来那副女子扑蝶图,那女子的发饰、妆容、连衣服的颜色和花样几乎都和我相似,但我敢确定,我和她最相似的地方,应该是眼睛,不然多尔衮也不至于对着我把这些人像上缺失的眼睛一一填满,心下好奇这些画像上的女子到底是谁,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她和我的共同之处,到底是形多于神,还是神多于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