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鸢适才一番话说的是狠了些,可是倘或真让她动手杀了阿娇,她又于心不忍了,遂她将脸一扬傲然道:“那你就快快说来让本宫听个明白。”
“是。”阿娇说道。
阿娇生平是初次见的无极圣母的金颜,只觉得她面慈色缓,怎么看都是一个蔼然可亲的长者,这样心中倒也松缓不少,她又看了紫鸢一眼,只见紫鸢浑不在意地摆弄着自己腰间系着的黄色宫绦。
阿娇说:“那奴婢就先从紫鸢公主,被我家秋练上仙设计陷害说起。”
紫鸢抬起头不屑地打断道:“这一点你不用说了,因为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相信我是被陷害的,这些话你还是留着跟…”
紫鸢一想起尧广对自己误会深种的情景,就本能的排斥提及他的名字,可是过了这样久,她竟然还是渴望这件事情有水落石出的一天,迟疑的片刻她才道:“你这些话留着跟该听的人说吧。”
阿娇自然明白她口中所说之人是谁,“奴婢死心塌地的为上仙卖命,如今她却要将我赶尽杀绝。而圣母却不计前嫌,舍药与奴婢,奴婢如今幡然醒悟,愿意为公主把事情澄清。”
紫鸢拿眼角斜睨了她一眼,“既然是你对秋练衷心不二,她又岂会动杀你之心?就中曲折如实招来。”
阿娇依依道:“至秋练上仙痛失腹中胎儿后,情绪一直不稳定,我族王甚为挂念,却又不便亲赴丹穴山,遂遣了战炎将军去,一是给丹穴王施压,以此好断了公主再回丹穴山的后路,二是对我家上仙关怀慰问。”
她偷眼看了看紫鸢一副鄙夷的神情,复又垂首道:“而随着战炎将军前来的一行人中,奴婢的弟弟璞竹也在其中,奴婢与弟弟一别数年能再次得见,心中自是欢喜。”
说道这里许是提到了自己最亲近的人,阿娇的情绪激动了许多,声音也抖了起来,“却不曾料想的是,就在弟弟他们将要启程,去明瑟殿与我道别时,撞破了秋练上仙与多阁将军二人的奸情,听到了许多不该听的话,故才惹怒了秋练上仙,至使我姐弟二人惹下了杀身之祸。”
紫鸢听之,惊的倒吸一口气,她只道秋练为了得到尧广,不惜费劲心思陷害自己,却没想到的是她居然与他人有私情,那么她既然对尧广并非真心,又为什么处心积虑的这般对付自己呢?
紫鸢觉得这个事情太令她意外了,一时口舌干燥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幸得无极圣母早知此事,只是等待时机成熟,让这些话由这个该说的人说出来,她的面上亦如春日里熏暖阳光照耀下的湖面,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她缓缓开口问道:“那你的弟弟都听了些什么不该听的?讲来与公主听听。”
阿娇说:“是,圣母。其实当日奴婢并不在场,不知弟弟都听到了些什么,只是见上仙这般,猜想多阁将军为人既粗犷且好色,左不过是听到他们只见的一些污言秽语,和那个孩子的事。今次若不是奴婢说出来,别说公主您就连天神,都以为上仙失的那孩子是他的。”
阿娇越说越激动,她涨红着脸,颤抖着肩膀可见心中的怒恨已是充满了胸臆,她告诉自己,公主可以一刀把她杀了来泄心愤,可是璞竹不能白死,她一定要把所有知道的事情全都说出来,已至秋练、多阁二人于死地。
“当初药师说上仙身受重伤,需要天神的纯阳之体为她阴阳调和,才能痊愈,实则不然,那是药师受了上仙的好处才那样说的,天神怕公主您遭到天界众神非议,所以才决心救她性命,但是后来公主出走,王妃又压制着天神不许接您回宫,天神便整日留宿在您的南醺殿对上仙避而不见,上仙她不甘寂寞,于是便于多阁将军有了私情。
不久上仙便怀了身孕,王妃只道是上仙的身孕是在她身受重伤的时候有的,事实只有奴婢知道,那孩子是多阁将军的,所以上仙她很害怕,害怕生下来的孩子并非人形,于此连天神那薄如蝉翼的怜悯也丟去了,所以她才在水晶宫时,冒险与公主发生争斗,她最大的希望是公主能施药救她们母子,次之就算公主不愿救她母子二人,最终孩子不保也是公主的责任,就算以后这个孩子没了,天神仍然会看在孩子是因您而不保的份上对她多加怜惜的。”
紫鸢细滑如玉的手掌狠狠拍向身旁的茶几,震的茶盖也随之颤抖几下,愤怒道:“她竟敢如此胆大包天,混乱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