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以后,辛深河发现它的整个内部装潢和外面的相比,简陋得不只是一点两点。
推门之后正对的是一面大致有五拃宽的墙,这面墙上也贴着面镜子,和大门上的镜子一样,也是整整好好贴满了这一面墙;墙的右面是一部灰黄色的木质楼梯,从远处就能看见些裂纹的样子。这面墙后面是空的,能看见墙后有放了一半的桌子,应该是餐桌了。
最左面是个实木的柜台,没上漆。柜台前站着个年轻女孩儿,一头奶奶灰色的短发,末梢的地方有点卷;眼睛细长,五官立体,也不知道是仔细打了修容还是本来就长这个模样;毫无疑问的是她妆化得太浓了,以至于辛深河都可以轻易看得到她冷蓝色的珠光眼影。
不过最吸引人注目的还是她的嘴唇。很久以前有人喜欢用烈焰形容吐了正红色口红的嘴,在辛深河眼里她的嘴看上去的确像是燃烧着的烈焰一样,甚至这团燃烧着的火焰还波及到了她的脸颊。这些厚重的妆品成功掩饰了她的真正相貌与年龄,却还是能让人看见她的表情。
老头儿主动给辛深河介绍,“这位是‘客栈’的老板,你叫她老板就好。”
蒋斯年在后面有点迷迷糊糊地听着,大概也只听见了这句话,“连姓都没有,就叫老板?”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便于理解画了个大致平面图 客栈大致就这个样子
灰镜蓝窗 自己和自己钻牛角尖到自闭 如果不是为了保证拖延癌的码字进度 甚至想用sim4亲自搭一个验证可行性
虽然一再告诉自己这真的只是个架空文 啧
第6章 房钱
老板娘却没生气的模样,笑盈盈地,“没有。”
蒋斯年“哦”了一声没再接她的话,就听见老板娘声音婉婉转转的,带着点风尘气,招人却也难免让什么不长眼的人看低,“名字是你们之间分你我的,我又不用。这儿只有我这儿一个老板,所以我就是老板。”
辛深河在心里偷笑了一下,想这老板娘口气倒是大,自己先给自己扣了顶独一无二的帽子。老板娘像是知道了辛深河的想法似的,“就像我的客栈就叫客栈一样,老板就叫老板。你们来这儿应该也累了,交了房费去歇着吧。”
老板娘的话可谓是说到了众人的心坎儿上,辛深河也觉得自己该睡了,这会儿天还没亮,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这一路过来统共就歇了两次,说不困自然不大可能。于是他也颇为上道儿地答应下,转头同其它人讲,“那除了老人家带着小孩儿,剩下的一人一间怎么样?”
老头儿应了一声“哎”,刚进来的蒋斯年又是一副浑浑噩噩的样子,也没和辛深河唱反调。舒菀没说话,也不知道算是同意还是没同意,他只好当她是默认了。定是这么定了,却没人主动上前与老板说,辛深河只好自觉地同老板娘讲,“四间大床房。”
老板听见辛深河的话,给他透过去一个叫他自己意会的眼神。画得极工整的眉毛往上扬了一扬,发出个单音节的词,“哦?”
她这声“哦”听起来叫人挺不自在,但也不得不承认,如果是什么色胆包天的人听见,即使之前遇到那么多的古怪,这会儿恐怕也还是能被酥掉半边骨头。
老板的眼神带着探究,相比起那一声带着质疑音调的“哦”更让辛深河不自在。辛深河想,莫非因为这是间“客栈”,说话也要按着古人住店的规矩,于是投石问路,试探着问了一句,“四间上房?”
老板听见他这句话,倒是没投过来什么奇怪的眼神了,而是直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什么毛病,影视剧看多了?”
“不该啊,”老板娘又从上往下打量了辛深河一遍,看到他有点不自在了才开口,鲜红的唇动作很小,说话声音倒是清晰,“看着是来过这地界的人,都二进宫了,怎么还和第一次来似的什么都不知道?”
辛深河心知自己这是露了怯了,但他还算是个不耻下问的人,态度温温和和地向老板请教,“那应该怎么说?”
老板翻了个白眼儿,“还不是随你,爱怎么说怎么说。只不过四间大床房,你这胃口倒是大——交得起房费?”
辛深河听见这话下意识就摸兜,突然想起来自己身上唯一携带的钻卡已经被老头儿说成是“脏东西”,被扔在外面了。正在他准备问老板时候,她已经主动答疑了,“那种脏东西也配拿来交房费?你敢带进来我就敢把你乱棍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