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才用手抓过脚的,你别碰我。”她自己抬袖子抹了一把眼泪。
她倔强地辩嘴:“我没哭,它自己流出来的。”
骆明远又好气又好笑,但这时候他也懒得再同白籽贫,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萧宾打了个电话,简单解释了几句,让萧宾把电话转交给教官。
“骆明远,白籽伤的怎么样?”周教官大致了解事情后在电话那边确认。
周教官是现役军人,本来带学生军训就相当于变相放假,很轻松,但如果出了事,就很麻烦了。
现在都是独生子女,谁家都是命疙瘩,一点点事可能一大家子上门来闹,引发舆情就不好了。
得到骆明远的回复后,周教官沉稳的说:“你安抚一下她的情绪,我马上过来接她去医院。”说完就挂了电话。
骆明远收了电话背过身,蹲在白籽了前面。白籽眨巴眨巴眼睛,问:“你干嘛?”
少年人的身量看上去还十分单薄:“我背你下楼,要不然等会教官来了,就教官来背你。”
白籽想了一下,比起不熟的教官,那还是骆明远比较好。权衡利弊之下,白籽很乖巧的抱住了骆明远的脖子趴了上去。
骆明远虽然看起来瘦,还是有把子力气的,肩胛处肌肉硬邦邦的,轻轻松松就把白籽背了起来。
一路下了楼,两人就在宿舍前的路口等。
周教官很快赶来,他一见面就对白籽说:“总教官开车去了,我们先带你去部队医院处理伤口,打个破伤风。你们班主任我也联系了,他等会儿会跟你父母联系。”
周教官倒是说了要帮忙背白籽。
白籽着抱着骆明远的脖子不撒手,无言的抗拒。总教官到底是年长几岁,跟周教官说:“让人小伙子背吧。同学之间比较熟。”
周教官一想也接受了这个说法,于是去医院的时候,骆明远也就跟着上了车。
军区医院是老式大楼,没有地下停车场,从停车坪跑过去急诊大楼,距离也不短。后来去清创科,他们等电梯又没挤上,骆明远任劳任怨的背着白籽爬了三楼。
白籽倒是一脸毫不亏心的当老佛爷,她不用走路,无事可干,居然还有心情皮。
欠兮兮把脑袋搭在骆明远肩上,冲扛着她这个大包袱的人问:“二师兄?”
骆明远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个梗,好悬没被骆明远从身上扔下去。
白籽就是不皮一下会死,这次骆明远没有惯着她。“我是猪八戒,那你是我媳妇么?”
白籽说:“我是扮成高小姐的大师兄。”
骆明远问道: “你脚不痛了?那你下来自己走。”二师兄估计也是累的够呛。
“疼的,所以我才要分散下注意力呀。”她在后面嗡声嗡气地回答,呼出的气都热烘烘的,骆明远到底还是没忍心把白籽放下来,看在她受了伤的份上,轻拿轻放了。
白籽短暂的老实了一会。
结果一会又看见骆明远脖子上浮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白籽想想自己的体重,还是良心发现了一把,便用手帮着骆明远拂掉。
她这一摸,把骆明远的汗毛都摸起来了,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脖子敏感得要死。
骆明远难得炸了毛训道:“你别闹了!再闹我真扔下你不管了。”
“我闹什么了?”白籽简直莫名其妙。“不识好人心。”
她用手勒了勒骆明远的脖子以作报复,小心眼得很,一点亏都不肯吃。
白籽觉得他们的互动是在每日一皮的损友固定套路,但别人眼里就不一样了。
总教官不是带一班的,他跟骆明远和白籽都不熟,一路上看着骆明远和白籽,眼神有点不对了,总觉得这两人腻腻歪歪的。
好容易到了诊室,来帮白籽处理伤口的是个年轻的男大夫,估计也是军队里铁血战士见多了,大夫上观察了一下,直接摁住腿就拔了一颗钉子下来。
人都说食指连心,其实哪块肉不是连着心的。白籽两只脚上都扎了钉子,而且极其恶毒的是,撒钉子的人为了隐蔽,基本放在了脚前掌的位置,前脚可比后脚掌嫩多了。
白籽刚刚收回去的眼泪一下就飚出来了,把腿缩到怀里,痛到发抖,死活不肯拿出来。
骆明远推了医生一下,整个人都紧绷起来了,那一下差点没控制住动手。虽然压下了,眼睛却带着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