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苏念狸捏住一颗棋子,指尖泛白,“你想不想我?”
赵川洲心头一颤,极其轻淡地告诉她:“很想。”
苏念狸笑了,不太明白自己为何要问这样的问题,顺着心里的念头回道:“我也是。”
赵川洲没想到她会有所回复,静静望着她,许久过后,说:“四年前,我去找过你。”
四年前,正是他们约定相见的时候。
那一年的秋天格外的冷,南方的天空整月飘着连绵的雨,赵川洲站在紧闭的大门前,生平第二次感到无所适从。
这一次没人帮他,他一个人找过来,靠着六年来心中坚信的那个约定,从遥远的北京赶到了和她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
冰冷的雨拍打着伞面,赵川洲凝望着卫兵冷漠的脸,毫无所觉地在雨中守着。
为何守候,原本清晰的答案在漫长的等待下愈发迷惑。
天色渐渐暗下来,赵川洲动动已经失去知觉的腿脚,向前迈了两步,冷面卫兵立刻将枪竖起,摆出分外警戒的架势。
“呵……”赵川洲退后两步,依旧站在原地,安静地等到黑夜降临。
这样的等待已经持续一月,他丢下公司,丢下父母,丢下自尊……等了她一个月。
这扇大门从未打开过,仿佛里面空无一人,但赵川洲知道,她就在里面,或许正站在房间的窗子前,眺望着远方,想着他为何还不来找她。
也唯有这样想,等待才不会显得那样无望。
远处驶来一辆汽车,车前灯照亮厚重的雨幕,赵川洲循着光亮望去,看不清里面坐着什么人。
但他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激烈的跳动起来,他走近,看到有人从车里下来。
来人是个憔悴的少年,赵川洲看到他,更加肯定心中的想法,她可能就在车里。
陈柯缓缓走近他,没有打伞,头发湿漉漉的,一双失去光彩的眼睛被雨水覆盖住,看不清其中到底隐藏着怎样的情绪。
赵川洲还未发问,陈柯已然知道他的来意,冷漠地说:“你不用等了,我姐在国外留学,不会回来见你的。”
作为成年人,赵川洲当然不肯听信他的一面之词,破碎地笑笑:“我怎么觉得她就在车里?”
陈柯愣了一秒,随后露出残忍的笑容,掏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递给赵川洲:“她昨晚发给我的,怎么样,我姐夫很帅吧?”
赵川洲没有伸手接住,隔着雨水看了许久,直到百分百确定上面的人的确是苏念狸,才收回目光,将伞丢给陈柯,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
看着那人远去的背影,陈柯松了口气,转身进了车里,给因为虚弱而陷入沉睡中的苏念狸盖好毛毯,低低地说:“姐,对不起。”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想,当时不该那样走开,至少该问问你在哪里,追过去好好问清楚,万一是假的呢……”赵川洲转过脸,不让苏念狸看到他的落败,对着过往的时光叹息道:“我很后悔。”
苏念狸恍惚地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的惊涛骇浪不停冲击着她脆弱的神经,手中的棋子不知何时脱落,她稳住颤抖的指尖,解释道:“我知道那张照片,大学毕业聚餐……我们班的一个男同学喝多了,他突然抱住我……我吓到了……我……”
“好了。”赵川洲不知何时转过身来,制止她继续说下去,“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们向前看,好不好?”
苏念狸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解释清楚,但这件事难以启齿,夹杂着太多她想要隐藏的秘密,急切和矛盾让她乱了心绪,眼圈发红,又是委屈又是愤懑:“你都不生气的吗?”
“生气。”赵川洲抱住她,温柔地摸摸她的发丝,“四年前我差点儿当场气死,心想苏念狸真是个白眼狼,说话不算话的混蛋王八蛋。”
这话实在让人哭笑不得,苏念狸扁着嘴抗议:“你骂我。”
赵川洲轻笑,“你犯了错,还不许我骂两句吗?”
“……”苏念狸垂下眼,压制住脱口欲出的话,顺从地说:“骂吧。”
赵川洲摇摇头,“不骂了。猫儿,告诉我,你还、”他忽然紧张,“你还愿意遵守当年的约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