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锋沉吟片刻,“既然是男人,就按爷们儿的办法解决。你如果能在大院门前站够七天七夜,我就帮你试试。”
七天七夜……赵川洲犹豫了,不是怕苦怕累,怕的是苏念狸等他等得生气,到时候哄起来又是一番折腾,而他真的不想两个人的时间再浪费在不美好的争吵上。
但他人来都来了,坚决不能半途而废。
“我答应您。”赵川洲站起来,打算立刻就去施行。
陈锋没想到他这样痛快,反倒拦住他问:“你就不怕我反悔?”
赵川洲笑笑:“不试怎么知道?”
陈锋看他一路小跑着出了大门,转身朝躲在二楼拐角处的章玲露出得逞的笑容,章玲嗔怪地瞪他一眼,回房间生闷气去了。
赵川洲就这样生生站了三天,陈锋每天上下班时都会特意在他跟前溜达一圈,检查他有没有偷懒。
其实陈锋并没想让他全天候守在门前,只是用七天时间来缓和章玲的情绪,让她想明白到底该怎样做。但赵川洲的毅力实在出人意表,居然日夜不眠地站着,顶着烈日、狂风、暴雨,打定主意般不给陈锋反悔的机会。
天快亮了,章玲还未入睡,她不知道赵川洲这三天累成什么样子,反正她被他折磨得夜夜失眠。
陈锋听到她翻身的声音,睁开双眼,在黑暗中轻声问道:“还没想好吗?我看他今天不太舒服,别是生了病。”
章玲又翻了个身,忽而猫进他怀里,陈锋揽住她单薄的肩膀,刚要再劝两句,却听章玲带着哭音说:“我还没养够她呢……才十年……我欠了她那么多……”
“不说傻话。”陈锋将她拥入怀里,叹息道:“孩子大了,总要离开父母的,别怕,还有我呢。”
破晓时分,宁静的晨雾中弥漫着淡淡水汽,赵川洲站直身体,眼看天光乍泄,不知该庆幸今天不用淋雨,还是忧愁又要被烈日炙烤。
七点钟的时候,陈锋的公车按时出现在门口,赵川洲只微微颔首,没有说话的欲望。
陈锋摇下车窗,静静看他片刻后朝他摆摆手说:“上车。”
赵川洲愣怔一秒,随即拖着已经毫无知觉的右腿疯狂向后退,直接靠到那棵供他休息的梧桐树上,疲惫得抬头都费劲,却奋力朝陈锋投去充满怒气的目光,“我不走,别想再骗我!”
方圆只好下车,解释道:“首长的意思是,你通过考验了,可以去家里休息一下。”
幸福来得有些突然,赵川洲更愣了,看了看方圆,忽然觉得这人明明离他特别近,怎么就看不清脸呢?
下一秒,早就有所准备的方圆一把拎住昏死过去的赵川洲,问陈锋:“首长,要不要送医院?”
陈锋忍着大笑说:“不用,拖家里去,让老崔打两针就好了。”
话是这样说,当赵川洲脸色惨白的在床上躺了两天还不醒的时候,陈锋却是比谁都着急,拽着崔医生的手问长问短,直把崔医生问得怀疑人生。
“老陈,他就是累的,三天不吃不喝不睡觉,养上几天就好了。”
陈锋还是不放心,在赵川洲床前打转,转身问同样忧心忡忡的章玲:“今晚再不醒就送医院去?”
章玲揉着太阳穴,点点头:“送吧,别真出什么事。”
对于赵川洲,章玲是有几分关心的,因为他是苏念狸爱的人,她可以承担赵川洲生病的结果,却无法承担让苏念狸伤心的结果。
所幸的是,傍晚时分,足足睡了两天的赵川洲终于醒过来,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天花板,有片刻的失忆。
章玲见他醒了,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不发一言去厨房端汤水。
陈锋也松了一口气,拍着赵川洲的肩头感叹:“你睡了两天,快回回神,别睡傻了。”
赵川洲想动,无奈双腿重如千斤,只好费力地挪了挪脚丫子。
又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反应过来,扭头问:“我、我睡了几天?”
“两天啊!”陈锋想想这两天就觉得煎熬,“真是吓人。”
可不吓人么,吓死人了好吗?赵川洲挣扎着要下床,崔医生过来阻拦:“你需要休息。”
休息个屁!赵川洲疼得满头冷汗,可还是费力地推开他们,直挺挺立在地上,喘着气说:“你们……谁方便帮我系一下鞋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