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开心吗?”他和我并肩站着,双手打开站在舞台上转了个圈,幸福的欢喜着:“这里很快就要满座,所有的人都要来聆听你的乐声。”
“柳老师,我对小提琴……”
“可是你进步了。”柳予安揭开钢琴保护层,指尖在黑白键上跳跃着,拜厄练习曲雀跃的敲击着,柳予安没有看我:“我没想过你还能再进步,刚刚也吓了我一跳。”
“你不喜欢吗?”我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所以直接问他,我不想和他产生不适的情绪,他不需要我的退让和同情,这是一种侮辱。对高傲的柳予安来说,我的进步或许不该发生。
可是他却笑了:“你觉得老师我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
“我小时候去你家练琴,因为时间太紧,来不及吃饭,只能吃汉堡,我只给自己买了一份,你记恨了我两三年。”
实例出现,他一脸不知所措的望着我,最后倒打一把:“你记到现在你也不是什么大气的人。”
我对他露出了然和无辜的笑容,是啊,我确实不是什么大气的人,欺负我的人,全部都要付出代价的。
第十三章,总有些路要一个人走完(3)
“你已经开始为自己演奏。”柳予安堵了我的话和无尽的自嘲情绪:“这是好事,我想说的是这个。”
“中场独奏也会有指挥吗?”
“你肯定要和乐团合奏当然要有指挥者。”
我想起某些无意得到的消息,有些苦恼的开口:“你请来的那个指挥是姓李吗?他新婚不久的妻子是不是怀孕了?”
“你怎么知道?”
我盯着灯光下自己的影子发呆,最后坦露:“他是我继父,可以这么说吧,按照世情的关系来算的话。”
“啊?”柳予安盯着我半天没回过神,然后自己惊慌的收起手,瓣算着这层关系,最后瞠目惊愕:“天啊,老李的老婆是你妈啊。是叫谢沈吗?”
“嗯。”
八卦之魂冉冉升起,柳予安一脸愕然:“不是,不是,我问你一件事啊,你见过老李?”
“我弟生病的时候我带他去了一趟医院,然后赶上他们一家做产检,就遇上了。我也只知道他姓李,上次在学校里面也看到你和他说话然后……就明白了。”
“这可怕的缘分。”柳予安捂住自己的心脏一副受不了现实的冲击的傻样,我坐在高台之上,摸着缝隙之中的灰尘,半倚着我的琴盒子,那边的柳予安在我身边蹲下:“所以呢?你不想见他?”
“见他?”我不知道,所以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他有什么错?我有什么错?我和他为什么成了仇人了。”
“那你和我说这个干什么?”柳予安不满的开口:“吓死我了。”
“既然要合奏肯定要和他见面,虽然不知道他能不能认出我来,要是万一有个什么问题,好歹你是知道情况,现场也不会难堪,我既然答应了你要过来给你帮忙,那就不能给你添麻烦。要是……”
他的手带着暖意按在我的头顶上,平息了心里混乱的波长,柳予安对我说:“是我找你帮忙,应该是我给你添麻烦,你怎么总觉得你自己亏欠了我?”
“你……是我老师。”
柳予安很满意的点头:“你记恩,这很好。”
“我也记仇。”我说。
“恩和仇能分开记吗?”
我老实回答他:“可以,只要在必要的时候拿捏好分寸,不是什么难事。”
“这样活太累了,你才这么大年纪,没必要把自己逼到这个地步。你又不是个大人,整天谋划这个,谋划那个,你自己说你是不是有病。你看哪个孩子和你一样?”
“和我一样的孩子多了去了。”世上多的是不幸福的孩子。
“那好,那你一个小屁孩成天装成大人,合适吗?”
“我家里没大人,我只能自己做大人。”这是我的实话,我身边没有人替我张罗,替我算计,帮我规划人生,教我为人处世,我只能自己去学,不为别的,只为了我自己要活下去。
“我不是大人啊?!”他严词厉色:“刚刚和你说的话,又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