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显不明白我在说什么，还是依旧装出大明白的样子：“对对，对，还有转换器呢。”
郑万航和许文静的笑声从身后隐隐响起。
我把他的手稿收进书包里，然后趴在桌子上继续会周公。
“喂，郑雨歇。”穆老师不安分的戳了我一下。
“嗯。”我坐起身。
他抱着茶杯，眺望着远方，一副失业青年的颓废感。
“你别睡觉啊，咱们聊聊啊。”
“……”
“听说你帮着毕老师弄了那个古典乐团啊，你是不是也参加？”
我摇头：“我不参加。”
“那你干什么帮她？”
“你也没给我钱，我不是也帮你弄卷子嘛。”
他被我的话弄得一窒，然后面上的颜色变了两变，一副大人不和小孩子计较的无奈感，转了话题：“我听高三的陈老师说你去柳予安的演奏会上拉琴了？”
“他是我师父，他叫我去我没有不去的道理。”
“你以后打算考音乐学院？成为柳予安那样的人？”
“没有。”
“那你以后想干什么？”
“和你没关系。”
“别啊。”他继续问：“怎么和我没关系呢，不管怎么说全班还是咱们两个关系最好吧，你们班长都没我们两个这么亲近。”
“不是因为我能帮你的原故吗？”
“和你真难聊天！！”
“嗯。”
“真是个聊天鬼才，什么话都能给你聊死了。”
我察觉到他的意思，打算师德爆发给我这种沉闷又消沉的人一剂关怀。他并不是怜悯我，只是共情感的同情而已。他在我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所以想要补救错失的东西。
“你对每个老师都是这个态度，你就不怕老师们记恨你吗？”
“无所谓。”
“为什么？”
“我将来肯定比你们活的好，赚的比你们多，没必要和这些个老师费那么多心。累得慌。”
数学老师笑了：“你知道你们上一个班主任为什么被调走了吗？”
我大致上猜到了，但是没有出声，只是坦然的看过去，他打算当着这么多孩子的面说这种事情吗？
他真的是这么打算的，但是他的声音很小，只保留着和我能听到的声音，悄悄的靠近：“因为和她谈恋爱的那个男孩子是刘主任家的儿子。”
世界真是个圈，易灵隐隐晦的和我说过这件事，我倒是没放在心上，只是知道理工男和我们学校有点渊源，原来是刘主任介绍的。
“听说你们班主任在背后说那个男孩子的坏话，被那个男的听到了，两个人这才闹掰的。”
嗯，我知道，毕竟这件事从概念上说，是我们故意为之。
“但是，刘主任哪有这么大的本事，能把一个班主任调开，又有人给我了一点消息，说是校长对你们原来的班主任也有不满，我左思右想最后想明白一件事，暗示刘主任动手的应该是校长，而校长呢是易灵隐的爸爸，你是那个漂亮姑娘在学校唯一的朋友。我在想这件事，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我坦然的点头，没有半点隐瞒：“我只是让那个理工男听到该听的，调换的事情我也是开学才知道的。”
“那个漂亮的小姑娘也是个厉害的，知道利用刘主任的怒火，爸爸的心疼。”穆老师小声的和我感慨着，四面都是诚心计算的孩子，没有人注意到我们的对话，然后穆老师问我：“我能问问她怎么招你们两个了吗？你们两个分别这么下狠手。一个坏她姻缘，一个坏她前程。”
“我们做什么了？”
穆老师一怔，随后点头：“确实，你们什么都没做，只是顺其自然。”他还是笑：“还是觉得好奇，她到底怎么招惹你们了。还能一次性的招惹两个。不会是误会你们两个早恋那件事吧。”
“不是。”反正事情已经过去，该坦白都已经坦白，不差这一件，我倦倦的开口：“老师都是为了你们好，毕竟你们两个都是没爸妈教养的孩子。”
他的脸色彻底褪去了血气，没有再和我说话，饮水以杯中热水暖着僵硬的表情和四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