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酸!”游彦啧啧叹了两声,开门见山,“说说吧,你跟青绫做过什么得罪流光的事了?”
“什么意思?”金锞警惕地坐直了身子,“我哪能做得罪未来城主夫人的事?”
“少来这一套!你现今跟我老实交代的话,我还能帮你求求情,将来说不定还有重返城主府的机会。”游彦忽然收起了笑容,将脸一板,“不然的话,你就在这里住一辈子吧!”
金锞哭丧着脸,他在里秀村住了半年,实在无聊得紧:“我都是为了公子好啊!不然我怎么会听老夫人的话,跟着青绫一道去捉奸?”
“捉奸?”游氏当初为了防备游彦对流光日久生情,将这事瞒得严严实实,故而他是一无所知。
金锞一不做二不休,将那日在杜鹃谷发生之事清清楚楚交代了。
“你们怕是在酒里动了手脚吧?不然怎么知道他二人一定会不清不白?”
“那就要问青绫了,我是到了那里才知道二公子竟有一处如此得天独厚的别院。”
游彦忽然想起春天的时候白芷托他将一些东西带入城主府给青绫,其中想必就包含了药物。他那时不知道其中利害,竟然放心地寻了个小厮送进去了。此时想来真是捏一把汗。
但流光因此受了许多屈辱,其中竟也有他的关系。这样一想,他不免又十分愧疚。人非草木,若流光是阴险恶毒之人也就罢了,毕竟只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他出于母命将她牵扯入漩涡中,还害得她白白伤心一场。若非池夫人遗愿,只怕她已被嫁与阑风为妻。
“青绫一向对干娘惟命是从,唉!”
金锞忽然嘿嘿笑了:“我看她是乐意得很,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跟林大小姐有多大的仇,非要毁了她的清白。”
游彦眉头一拧,狠狠瞪了金锞一眼,神色间极为鄙夷:“你没必要为了脱罪就中伤别人。”
“我可不是瞎说。我看她就是气不过林大小姐生得好看!”金锞索性站了起来,在院中转了一圈,“听说你们青梅竹马,她莫不是对你有意吧?偏生你喜欢林大小姐那样的美人……”
“胡说,我什么时候喜欢过小葡萄了!”游彦面色通红,抬腿就踹,“青绫一向心地善良……”
金锞闪身躲开:“那一日我不在场,不过听说游夫人到之前,池夫人就已经中了毒。你猜,那刀是怎么染上毒的?”
游彦事后也隐隐约约听说了一些,倒是从未想过池夫人怎么就中了毒,还死得如此凄惨。如今经金锞提醒,才恍然明白应当是有人事先在刀刃上涂抹了一层毒药。
“而且那分量真是掐得恰到好处啊!”
城主府中,除了青绫和自己,再没有第三个人是能□□娘信任的。自己没做,那么自然是青绫做的。只是青绫怎么会……让润雨登上城主之位明明有更温和的办法,明明不用这么残忍……
游彦越想越觉得冷汗涔涔,这么多年来干娘身边除了他就是白芷姑姑。干娘不良于行,她是怎么知道那些药物的,又是怎么买到那些药物的?
“告诉你也无妨,的确是我教青绫这么做的。”
白芷笑盈盈地走到游彦跟前,替他整了整衣襟:“阿彦来了啊,是来看你干娘的吗?”、
“白芷姑姑,那些药……”
“唉,你干娘这些年为了报仇真是夜不能眠,我受她大恩,自然也只能竭尽所能。”白芷拉着游彦往屋里走,“她一生最大的心愿就是手刃萧赋,偏生她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于是我只好替她出了这个主意。说起来闰哥儿如今坐在那位子上,我的功劳也占了一半呢!”
游彦猛地停步,震惊地盯着白芷那笑意未减的眼睛:“干娘这两败俱伤的法子是您想出来的?”
“我一个妇道人家,也只能想出这样的招了啊!”白芷言谈间有些显而易见的得意,吃吃笑了起来,“没想到那萧赋还真是个情种。他要是不上当的话,你干娘可就白死了。”
“太可笑了……”游彦狠狠甩开白芷拉着他衣袖的手,疾步往外走去。到了门口,他又猛地转身,瞪视着白芷,眼中像要喷出火来:“在您眼里,是不是人命根本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