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赵休楞了一下。
张耆小心道:“是个小郎,瞅着就像刘家人。” 他小心提醒自家大王,那刘贞看着不小了,莫不是她自己的孩子吧?
赵休倒没想这个,只觉得阿姊如今与自家见面都带个人来,莫不是因为定亲了,怕婆家人说道,私会外男?
阿姊竟然和自己生份至此!这么一想,赵休只觉怒从中来!他迈开大腿,就朝前堂走去。
远远地从门中,看到刘贞正坐着给一个小孩模样的人,剥果子吃。
赵休突然又没了火气,他记得南下的路上,刘贞一会给他烤蚂蚱,一会给他烤田鸡,还有麻雀什么的,看的一旁的刘钧嫉妒得直跳脚。
“不知刘贞来做什么呢?她说有急事找大王,”张耆垫着小心,怕韩王吃不消一会的打击,“一个民间妇人,有什么要紧事?莫不是……”
送喜帖的吧?
赵休听了张耆的言下之意,脑海中出现了一幅景象:阿姊成亲后,给她的官人剥果子吃,对他温柔亲切,而自家只能在一旁干看着他们恩爱。而阿姊不仅不会再与自家玩乐,甚至连单独相见,都要带着个人。
赵休只觉得,方才消退的火气,带着寒意又蹿了上来,他呼吸艰难,三步并两步走进前堂,在一阵请安的行礼声中,金刀阔马地坐于堂上。
他看着堂下站着的刘贞,粗声粗气道:“你着急找寡人,可是来还寡人的帕子的?”他觉得自己说的在理,“你一个妇道人家如何能揣着外男的帕子,引来别人误会呢?!”
刘贞本来在肚子里装了一肚子的话,想和赵休说道,却没想到一见面,他气性就如此之大,活像刚被人得罪似的。而且还夹枪带棒地说她不守妇道!
她引来谁的误会了?
赵三郎的误会?
赵休的指责令刘贞涨红了脸,她明明是一直被赵三郎诱惑调戏都恪守本分的,怎地到了他的嘴里成了勾引人的dang妇?!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猴年大吉大利~·本章补全~~
感谢慷慨的rocksugar 小娘子~和暖姜蜜香小娘子~的地雷~
这两天过年,天天打牌,算牌算的脑袋疼~~明天恢复正常作息
☆、婴戏图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旁边吃果子的牛大郎也吓得丢了果子,傻乎乎地跪在一旁。
刘贞跪完了才想起赵休的帕子,是了,她有回借了他的帕子,揩鼻涕,然后一直担心赵休嫌脏,就没还,后来见他也没要,也不知道塞哪里去了。此刻受了赵休一番抢白指责,又是委屈又是懊恼。
她抬头觑了觑赵休,只见他坐在高堂上,一身窄袖紫纱袍配着犀金玉带,衬得他挺拔威严,完全就是个官人郎君,不似个未长成的小郎了。由于未出门,赵休没戴冠,只随意勒了额带,更衬得他眉目如星,灼灼逼人。
“殿下的帕子,我已经洗好,只是一直未见殿下索要,便以为殿下不要了,才未归还。并非有意私藏。”刘贞沉声解释道。
谁知赵休听她说“殿下”二字,更觉她与自家生份,自然口气更为生硬:“我没说要你还,你就猜我不要了。那为何我诉的许多衷肠,你反倒没放在心上呢?”
刘贞见赵休接见自己,根本就没有想和她交谈的意思,完全就是在发不知哪来的邪火,还胡搅蛮缠地继续戏弄自家。她感觉自己就是个笑话,只是个蝼蚁般的人,却操着官人的心,妄图建言韩王,活该上门受这样的奚落!
她不再说话,只默默跪着,想着等赵休发完了火,就告辞。
赵休见她不说话,头低着,看不清她表情,只看到个头顶,梳着未出阁的小娘发式,与她这年龄身段很是有种别扭的感觉。
赵休不明白刘贞为什么不接受自己,又生她气又恨她傻,而此刻看她这么个别扭的样子,这样沉默地跪着,又觉得她分外可怜。
心里头一酸,便没了继续挤兑她的心思。
他叹了口气,罢了,“阿姊跪的太快了。”
“韩王府上庄严贵重,我一进来就膝关节宽松……”刘贞不知怎的,进韩王府的一路受的白眼和规矩没觉得什么委屈,反倒被赵休这么随意的一句话,勾得鼻腔隐隐有了酸意。
赵休起身,走下台阶,扶刘贞起来。
刘贞缩了一下,自己站起来了,然后拉了一把傻乎乎的牛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