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钧吃惊道:“不会吧?赵三郎才回来多久?就闯出这番名号来?莫不是有人污蔑?”
“也不尽然,”李舅母回想:“昨日韩王来时,确实酒气熏天,浑身脂粉。”
陈氏脸色也凝重了。
刘钧突然望向一旁没什么表情的陆永,心里一阵腻歪:这寡母娇娘对那赵三郎恐怕是什么都不是吧。以前一块逃难的时候,人家很是正常。分明是对陆永这样美貌的小郎才有……倒是让咱家担了坏名头!
刘贞端了盆汤出来,见饭桌上,众人不是很热闹,笑问:“聊什么呢?”
陈氏一看刘贞,郑重地对谢廷说:“读书人讲究风骨、名节。婶娘懂的!以后不会再让韩王留宿!”
刘贞听得一愣一愣,忙问:“这韩王和读书人什么关系?”
刘钧撇撇嘴:“读书人传言,赵三郎好色。”
刘贞绝倒:“这赵三郎还没阿钧大吧!”
谢廷咳嗽一声:“贵人焉能与我等等同?”
刘贞坚定道:“流言岂能轻信。赵三郎喝酒是因为一些原因,但并不是什么好什么的!”
刘钧却跟刘贞唱反调:“阿姊不信,我却是信了。”
刘贞意外:“你跟赵三郎又犯什么呛?”
刘钧自嘲:“我一个屠牛宰羊的,跟当朝皇子有什么能呛的?只不过看不惯某人。”
陆永算是回过味来了,这刘钧拿他当软柿子捏呢!
“攀龙附凤,人之常情。阿钧你何必总挤兑我?是不是因为不想跟干娘学屠宰,所以嫉妒我?”
刘钧被说中心事,脸红脖子粗:“我嫉妒你?我有什么可嫉妒你的?嫉妒你长的好?”
“混小子说什么呢!”陈氏看刘钧越说越不像样了,她还是很满意陆永这个干儿子的,机灵又没坏心眼。
李舅母连忙道:“阿永,你知道阿钧的,嘴上没个把门的。”说男子长得好,在北人嘴里可不是什么好词。陆永气的连饭都不吃了。
谢廷也在旁边劝:“阿钧,男儿立于世,总得有一技之长。”
刘钧见大伙都帮着陆永,觉得丢人又气愤:“凭什么我的一技之长除了做素鸭就是做屠夫?!官家赐了这么多东西,怎地就非要我做那贩夫走卒?!”
陈氏脸彻底拉了下来:“做素鸭做屠夫丢你人了啊?在凌阳的时候,没素鸭你吃什么?没人做屠夫,就没有你妈妈!现在嫌弃我们了啊!”她越说越生气,当着谢廷的面指着房子:“刘钧,你给我听好了!这房子、这田地、这金银,是官家赐给你姐姐刘贞的!不是你的!姐姐将来要把这些都带去谢家的!”
见刘钧有话要说的样子,陈氏继续道:“怎么?!刘钧你还敢昧了官家的东西不成?!你一文没有,还要养我的老,不做屠宰,我、你舅母、大娘二娘,跟着你喝西北风啊!”
谢廷是在是待不下去了,这婚约的事情,只有陈氏和李舅母不知道,如今当着面,把全家财产都说要给谢家,实在是令他难受的紧。
谢廷慌忙扯谎说书院有事,不敢久留,向陈氏和李舅母告辞,匆匆走了。
谢廷一走,陈氏就恨不得朝仍旧一脸不服气的刘钧打一顿。
“阿钧,你别惹你妈妈生气啊。”李舅母哄着刘钧。
刘钧见陈氏作势要打的手,和满脸风霜的痛恨,慌忙道:“阿姊不能招赘么?!招女婿上门,就能养妈妈、舅母、大娘、二娘!也不用带东西走了!还姓刘!”说完还自觉很是聪明。
陈氏气昏了头:“你姐夫刚走,你就撺掇你阿姊招夫?!”
刘贞硬着头皮,想着伸头一刀缩头一刀,走到陈氏面前:“妈妈,其实我与谢廷早就解除了婚约。”
“什么!”陈氏头晕眼花。李舅母也吃惊。
刘贞直言:“在凌阳时,谢家来了封信,说前方战事不利的。其实是我编的。谢家并不知情。”她缓缓道,讲述她如何梦见凌阳屠城,如何预知郑婉娘家世,如何得知吕湛和肖秀慧的阴谋。
“这些最后都成真了!”刘贞泪流满面,“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和谢家解约!我家既已与人毁约,又岂可欺骗?况且时刻成为吕家的把柄!而谢廷,妈妈也见了,着实端方君子。寄居族中本就不易,还要抵挡流言蜚语,又是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