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朕要为杭州的官员以及随行的文武百官御赐文墨,胤祥跟着一块儿去吧!”用晚膳时,对胤祥功课颇为满意的康熙不断地往胤祥碗里夹菜,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来,这是杭州最有名的西湖醋鱼,多吃点儿!”
“胤祥还小,那种场合还是先别让他去了吧!”佟懿儿想起临走前和卓那恳切的眼神,心中颇有不忍,“八阿哥九阿哥他们年岁大了,倒是需要多给些机会表现,胤祥还小,再练练才能成气候呢!”
“胤禟倒是跟在朕身边老老实实,那胤俄——哼哼。”提起胤俄,康熙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了,“朕不想提他!”
“既然如此……那胤祥跟着去也就罢了。只是他毕竟还小,跟着兄长们涨涨见识也就是了,您可千万别让他太得意。”佟懿儿这才知道康熙让胤祥跟在身边实际上是为了填补胤俄的空缺,于是也就不再阻止了。
“额涅放心,儿臣知道应该向三哥、九哥他们学习,儿臣还差得远呢!”吃饱了的胤祥从侍从手中接过帕子擦了擦嘴,立刻笑嘻嘻地表态,“要不是四哥来不了,肯定轮不到儿臣的!”
“哟哟哟,这么快就自称儿臣了!”坐在一旁的靖月听胤祥这样一本正经地答话,终于憋不住笑出了声,“你们这些男人官瘾真大!”
“什么叫‘你们这些男人’?你汗阿玛也是男人呐!”康熙佯装生气,嘟囔一声道,“原来朕在靖月丫头的眼里是这等形象啊!”
“哦……不不不!汗阿玛是鞠躬尽瘁,不是一般人的!”靖月意识到自己的打击范围似乎确实是太大了,连忙起身走到康熙身后替他揉肩陪笑道,“靖月说错了,靖月跟您赔罪!”
“那你的策凌哥哥有没有官瘾啊?”佟懿儿刮了刮靖月的鼻梁,也跟着开起玩笑来。
“好好好——你们都没官瘾,是我说错了!”提起策凌,平日风风火火的靖月一听到策凌的名字,立刻就有了闺阁女儿的娇羞,声音也小了许多,“十三弟,对不起啊——”
“汗阿玛、额涅,您二位就别开姐姐的玩笑了,姐姐也是提醒孩儿不该得意忘形。”胤祥见自己不过说了一句“儿臣”便惹来这样一段插曲,顿时有些自责,忙改口道,“孩儿还没有资格自称儿臣呢,以后不会了!”
“嗯,胤祥能有这样的胸襟,朕心甚慰!”康熙见胤祥这般谦和,心里更疼爱他了,暗自发誓日后定要好好栽培。
“明日你汗阿玛带着你们几个阿哥在百官面前秀书法学问,你一定要好好表现啊!”得知明日陪驾的有自己的儿子胤禟,济兰不由趁夜多嘱咐他几句,“你八哥也不知去哪儿野了,你千万别受他影响。”
“儿臣听说……听说八哥最近喜欢去那种地方——”胤禟红着脸,支支吾吾说着自己听来的传闻,“他的侍从说他水土不服病了,其实——”
“这种捕风捉影的事儿,你也相信?”济兰恶狠狠地盯了胤禟一眼,严厉警告道,“你八哥病了就病了,这些都不关你的事,你给我好好表现!”
“儿……儿臣知错了!”胤禟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首,再不敢提胤俄半句。
“懿儿冒昧问一句,八阿哥这些日子究竟怎么了?”入夜侍奉康熙睡下,佟懿儿仍旧不禁担心起数日未见的胤俄来,“说他病了,他到底是什么病啊——”
“朕昨日得知,阿灵阿竟在一处歌姬云集的画舫找到他——一夜笙歌,烂醉如泥,你说叫朕如何带他到百官面前去?”家丑不可外扬,当着孩子们的面,康熙自然不得不有所保留。现在与佟懿儿说着私房话,康熙终于不必藏着掖着了,“什么病?桃花病!”
“是懿儿没看好八阿哥,让您操心了——”佟懿儿没料到胤俄来到苏杭一带竟放纵至斯,一时深感自责,“原本顺着和卓妹妹的意思让他随驾是想给他一个机会,没想到……”
“他是神不知鬼不觉溜出去的,别说你了,朕也是刚知道!”康熙将佟懿儿揽入怀中宽慰道,“现在朕将他软禁在行宫中,派人时刻盯着他,料想暂时也出不了什么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