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荆_作者:竹筒夫子(51)

2019-04-20 竹筒夫子

  撕心裂肺的痛,一颗心像是被人狠狠的抓起,然后在一点点的撕开,顺着伤口,殷红的血一点点渗透,带走温热,带走尚有温度的血......

  拼命的摇头,像是要否定什么,又像是不敢相信,喑哑的声音不断:“我没有,没有......”

  是他的自负,他以为留北煜一命无关痛痒,却不知北煜这敏感的身份已足可叫心怀不轨之人垂涎三尺。北煜其身,也许并无过错,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北豫十年前亲眼目睹自己母亲被枭首,身首异处,从此埋下的恨意直到今日也未能消去。如何,如何能叫北煜目睹北祁被杀而心不生怨?

  十年的光阴匆匆,人事的变迁早已是沧海桑田,脑海中的兄弟情深,那也只是记忆中的温柔。北煜,是北祁内定属意的太子,他怎么可能十年如一日般的单纯,没有经受家中之变的北煜,也许没有北豫那么阴鸷,却也到底,是被北祁一板一眼的帝王之术教出来的。

  朝堂政局,一步之差,便可能满盘皆输。

  暄景郅冷眼看着北豫一副万念俱灰的样子,阖上双目吐纳极力的平息着怒气,盛怒之下动手,恐怕北豫连半条命也不会剩下。

  “我不做了,我不做了,我什么也不做了......”蜷缩在地上,北豫暗哑着音色低喃。

  国君二字,提笔书写,只有十七划,真正做起来却是难上难。江山社稷的重担,黎民百姓的重担,尽数压在肩上,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暄景郅睁眼一望北豫,双眉一挑,方才勉强压下的火气登时便重新窜上心头。几步走过,抬手便是一耳光狠狠甩在北豫的左脸上,这一巴掌扇的狠戾,北豫的脑袋登时便被扇的偏向一侧,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感觉到下颌被紧紧地箍住,吃痛之下,便被强行拉正了面颊。

  暄景郅右手捏住北豫的下颌,左手抬起,不带丝毫情面的甩下:“啪!”又是一耳光掌在右脸,“啪!”速度极快的反手便抽上了北豫的左脸。

  “醒了吗!”

  手上用劲抬起北豫下颌,俯身,双目紧紧地扣着北豫有些慌乱的眼神,一字一句的清晰出口:

  “谁教的你用死来威胁我?”

  “啪!”又是一耳光抽下。

  暄景郅眼角少有的挑起,配上唇角若有似无的笑意,活生生便像是催命阎罗。北豫怕了,是真的怕了,跪行几步上前抱着暄景郅的腿,几乎是要哭喊出来:

  “师父,我不敢了,我错了,不敢了,师父!”

  “你不敢了?”甚然,像是在细细咀嚼着话中的含义:“我不信。”

  暄景郅挂着一幅从未有过的邪笑继续道:

  “我会用我的方法让你这辈子都不敢再动这个念头......”

  声音重新恢复清冷如斯,暄景郅弯起右手十指在案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扣:

  “将衣衫给我褪光。”

  第26章 心结终解(三)

  月色独皎皎,言之,或曰:以行无事,疑之无功,上善。王者无事之功,天下几分而又言者:不到而人心者,纵伐而控权者,心怀万民而忘之,心怀天下而退之,则王侯者自强。

  不因曰小善而行无为之治,岂非弃之则弊。为国家之名,国以民而存之,民托国而安乐,此为相辅相成,国君之分,理当拓土以强国,富国而安民,是为王!

  古来今往,能为明君贤君者比比皆是,何曰,俱贤明者却寥寥可数,不顾,帝王之心始也。

  暄景郅,是能够将暄氏一族上下收的服服帖帖、眼风微微扫过,便能将面前人摄的抬首不起的人。他的一笑一动,便能牵制着朝堂中的波谲风云,便能叫暄家上下噤若寒蝉。

  十八年前,暄景郅不过弱冠之年入朝,便总掌礼部。彼时一向以文墨风流出众的暄景郅自然是不得文武百官服气的,但其却在两月之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雷霆手段将礼部上下收拾的干干净净。

  当暄景郅将原礼部主事谢正道扔在宣室殿之上时,看着被割了舌头,削去双耳,挑了四肢经脉浑身是血的谢正道,满朝上下无不明明白白的清楚了一件事:暄侍郎,又何止是手段狠厉四字可以说得清的。谁也想不到,当日以名流雅士自居的大公子能如此心狠手辣,借此,暄景郅硬是将一招敲山震虎用到了极致。

  北豫,自然是从未见过暄景郅那般的面孔相对自己。他见到的暄景郅,总是慈父严师的样子,今日,暄景郅只不过拿出了在朝堂之上不及十分之一的气场,今日这番,恐非善了。